庄子川本来可以直接坐飞机到南城的，但他却先坐火车到了颍河县，接到孟冉秋，准备再一起去南城。

“刚东哥说他开车让我们去。”孟冉秋看到庄子川，心里忽然有了依靠，甜甜地说道。

“东哥？”

孟冉秋便把借钱给李东生的事简单说了。庄子川却捉到了另一个信息：“那张大伟是你初中同学，现在是朱氏影业南城分公司的总经理？”

孟冉秋点点头。

“你把张大伟的情况说一遍。”

“我……并不了解他。”孟冉秋蹙着眉头，“他虽和我是初中同学，但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他初二上了一半就出去打工了，都想不起来他什么样子了。要不是这件事，我真记不得还有这个同学。”

庄子川道：“他一个初中未毕业的男生，没有受过相关的锻炼，却能当上朱氏的总经理，不容小觑。”

孟冉秋想想见到张大伟的样子，道：“管他能不能小觑呢，我们签了合同，拿到钱才是正经。”

庄子川不由得一笑：“你小小年纪，整天把钱挂在嘴边，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怎么了？”孟冉秋一扬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东生开了辆牧马人来接孟冉秋，看到庄子川，不由问道：“这是谁啊？”

“这是庄老师。”孟冉秋介绍，“庄老师，这就是东哥。”

庄子川看李东生穿着簇新的衣服，把衣服上的商标露在外面，脚上的一双皮鞋亮得晃眼，笑着握了握手。

上车时，李东生对孟冉秋道：“冉秋，你坐前面，前面视野开阔。和我说说话，免得我开车时瞌睡。”

孟冉秋笑笑：“好啊。”

二人坐在前面，庄子川一人默默坐在了后座。

李东生从后视镜里看庄子川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不知真睡还是假睡，心里道：“这小子，敢和伟哥抢女人，真是活腻了！不过，长得确实有那么点儿帅。女人啊，咋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呢？”

为了更让庄子川一人尝尝寥落的滋味，李东生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和孟冉秋说话，重点是宣扬张大伟的光辉业绩。

孟冉秋安心地当了半天观众，也从李东生的话中得知了张大伟发迹的起点。

“冉秋，我跟你说，伟哥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朱氏的老爷子一次要买幅画，都要定了，伟哥上去说画是假的！虽然我看不出那画有啥好，可值两个亿的画是假的！伟哥也真敢说。当时就有人要打他。

“不过伟哥毕竟是伟哥，他只说了两句，那卖画的就不出声了，朱氏的老爷子直接认伟哥作了干儿子。还让伟哥到他身边干活。”

“是什么画，都值两个亿？”孟冉秋故意问。

“就是画了一只鸡。”李东生边开车边撇嘴，“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鸡有什么好看的，要想看鸡，院子里养几只不就得了？早上还能打鸣。”

“你知道是谁画的吗？”

“不知道，好像说是个皇帝。”李东生接着道，“冉秋，你不知道，伟哥厉害的地方可多了。我跟你说……”

“前面那个服务区停一下。我要洗个手。”孟冉秋只觉耳朵长了厚厚的一层茧，扭头对后面一直默默无闻的庄老师道，“庄老师，要不下车吃个东西？”

李东生忙道：“我都忘了。伟哥一路上都交待过了。走，我请你去吃。”把庄子川完全当成了多余的一个人。

庄子川也不在意。三人吃完了饭，庄子川对李东生道：“你开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下面让我来开。”

李东生狐疑地看了看庄子川：“这车跟一般的车可不同，你会开吗？”

孟冉秋道：“东哥，庄老师车开得很稳。坐庄老师的车都感觉不到一点儿摇晃。你这一路上开得太快，我都快晕了。”

李东生一听，忙道：“那好，就让庄老师开，我也刚好歇会儿。”

到了车旁，孟冉秋要坐原来的位置，庄子川道：“你坐后面，这个位置最危险。”

孟冉秋笑笑答应了，剩下李东生一张青红交加的脸。他想和孟冉秋坐一块儿，可此时的牧马人吉普车，后座没有车门，必须从前面的位置才能爬到后面座位上。刚才李东生欣赏了一番庄子川爬车座的样子，现在轮到自己了，被庄子川冷眼一扫，要迈不迈的脚缩了回来。

你说这个位置最危险，老子就偏坐在这个位置上！于是，李东生坐在刚才孟冉秋坐的副驾驶位置。

孟冉秋打了个呵欠，对前面的二人道：“庄老师，东哥，我要睡会儿，到了叫醒我。”

庄子川“嗯”了一声，踩上油门。

李东生本想说，你不是开车稳当吗？这下把人颠的……不过，确实比自己开车平稳。转弯、加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过渡。于是，李东生问道：“庄老师，你给人当过司机？”

这时的司机还是一份光荣的职业。不像十几二十年后，有驾照的人遍地都是，所以李东生问得相当坦荡。

庄子川目不斜视，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