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一入海中便觉浑身如遭巨力碾压,胸闷异常,额间印记却柔光一闪,将人护住,池深喘过气来立刻便去看向天游,见他身上也有一层淡蓝微光护体,方才放下心。
四侧景物已然难辨南北东西,期间池深察觉空间扭转数次,知是海天水门传送之力起效,也不惊慌,等四周隐见微光时,又是一个大跳跃,眼前骤然一亮,脚下踏了实地,才发觉人已到了一处狭长沙滩之上,碧海蓝天,海鸟高飞,一派心旷神怡景象。
随即一个个人陆续出现,吴云罗千紧随池深之后,他二人皆摸过石子,有冰蓝光罩护体,此刻姿态轻松,算是因祸得福,再然后是蒹葭众人,喻庄白舟等有李长老出手援助,情况尚可,但也都惨白着脸,元气大失。
冉轻窈一行随后出现,这六人元功境界高深,穿越海天水门是应付自如,神女峰一众与杨照皆受庇护,毫发未损。但剩下的便没这么走运,个个如同死鱼,翻倒在细沙之上,暂时没了意识。
魔修紧盯着池深手中的小石球不放,定海珠离了海,在池深手心一动,坚硬石壳忽而化为软泥层层剥落,现出庐山真面目,一枚浑圆冰球莹莹发亮,冒出丝丝寒气,如烟如雾似梦非幻。池深捧在手心却不感冰寒,只觉温和s-hi润。
莫老四知定海珠尚未与池深结血契,正是抢夺的好时机,即便成契也是无妨,只需结果了池深,圣元器自然又成了无主之物。
强敌环饲,不容人迟疑半分,向天游指尖一颤,一道黑金符牌便捏在手中,贯彻元力朝上一弹,符牌瞬间升空,刹那风起云涌,冷风弥漫。
黑乌鸦三人齐齐变色,也不管符牌究竟是何用途,元气暴涨灵器挥舞,数道攻击朝向池二人疾奔而来,转眼便要夺人性命!红帝姬只是冷笑,抱臂旁观,地母却指尖相扣,当中夹了一枚□□色灵种,随时可脱手而出。
生死关头绕着符牌四周的冷风变化突生,一股股风劲如麻绳般拧在一处,化为一只青气缭绕的巨大手掌,掌纹纵横几可以假乱真,朝三色攻击元气一抓而下,犹如猫捉老鼠叼在嘴中,五指一紧,元气崩然溃散。
万奇神情不改,巨镰再度起落,又是数十道黑月冲向天游极速奔来,青色手掌朝天一翻,拇指与中指相扣,弹出一股无匹凝练的战气,空中气浪阵阵翻滚,将黑月倒卷而回!黑乌鸦与莫老四神色凝重,纷纷运气抵挡,饶是如此也连退三丈,方能稳住身形。
向天游趁机在池深耳边解释:“此通灵黑金符,乃是师尊特意求掌门赐予,一旦触发便能打通时空壁障,这探风手,便是掌门的本命元技。”
池深似懂非懂,连连点头,只听一道空灵之声在耳边响起,“何方宵小欺我弟子,还不速速离去。”
此声如山泉潺潺,婉转动人,池深奇道:“掌门是女子?”向天游微微点头解答:“正是方妙掌门。”
万奇三人岂肯轻言放弃,y-in着脸说道:“你若真身在此,倒确实能逼退我等,如今只是一道天外传音和一招借符使出的元技,也敢大放厥词?”
方妙丝毫不为所动:“不必多言,我未出全力,只是不想以杀止杀,多生孽障。”
莫老四三人互相对视,其实心中已然动摇,且此事只为夺宝,并无仇怨,尚且不到拼死绝杀的时候,只不过圣元器大名如雷贯耳,普天之下也不过九九之数,上古之物更是少之又少,故而犹豫不决。
池深心中定下决断,忽地扬声说道:“掌门在上,弟子云深,乃属不动峰令羽师尊座下,今日有幸得定海珠却不敢强留宝物在身,特此奉上献与师门,以全忠孝之心。”
方妙久等不到魔修答音,忽又听池深所言,幽幽叹道:“通灵符元气所剩不多,阿窈,我知你在此,恳请你击退魔修,安顿我门弟子,暂解困局。多谢,多谢。”
冉轻窈摇头笑道:“妙姐姐,你同我生分了,才会这般客气。”
池深忽然想到,冉轻窈道侣孙显出自蒹葭,如此与掌门相识也是情理之中,莫不是她此前两次三番相帮也是出于方妙的情谊?可方妙又如何会关心一个小小筑基境修者呢?任凭池深左思右想也得不出结果,干脆抛之一旁。
通灵符果然渐渐失效,青色大手复又散为清风,冉轻窈飞身挡在池深面前,对万奇说道:“你三人擅自潜伏在飞蓬城偷袭琼粼海庄,就已违背人魔两方定下的规矩,倘若执迷不悟,我必当奉陪到底。”
万奇自知今日已成定局,非但他三人讨不着好处,池深献出定海珠、方妙请冉轻窈出手更是意味着红帝姬与金老鬼二人也很难再打圣元器的主意。
“琼粼海庄之事也好,鸱吻之巢一行也罢,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他日再遇,定当一一讨还!”万奇留下此言,便不再迟疑,与黑乌鸦二人迅速离去。
魔修一方的危机暂且解除,然而此间却有一位全然不输万奇三人的大麻烦,红帝姬眼色不善,直直盯着池深,张口问道:“这位后生好心计、好手段,我知你情急献宝只因势单力薄,乃是无奈之举。定海珠何其珍奇,它选了你更是天大的一场缘分,蒹葭大门大派人多势众,纵然你表了十足诚意,但恐怕人家转眼就将你忘了,不如我收你做独一无二的关门弟子,也好全心全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