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爆发了两件事,第一是萧士睿因棋而思虑过重陷入了昏迷,这件事其实因为萧士睿的身份没有暴露,在所有的学员眼中便是:哦,又有一个倒下。
然而,这件事才刚刚传出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了一波舆论,萧士睿是和温亭湛一道去下棋的啊?虽然他比温亭湛先一步,但也没有苦思多久不是。
你说若是像其他学员一样,因为耿耿于怀回到学舍还苦心钻营也不对啊,毕竟昨日萧士睿就是站在了温亭湛的旁边,不是亲眼看到棋局被解开么?虽说因为麒麟公子的出现棋局未完,但棋局的的确确是已经出现了破解之法,萧士睿不应该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么,怎么还会因为思虑过重而倒下?
你说萧士睿苦思的不是原来的棋局,而是后来麒麟公子和温亭湛僵持的僵局,那也不通啊,萧士睿和温亭湛可是同舍之友,据说他们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就相交甚笃,萧士睿何必苦思,他亲自去问温亭湛,难得温亭湛还会藏着掖着不告诉他?
综上所述,萧士睿病的有些蹊跷,这一下所有人都串联起来似乎自从破解棋局回来之后躺下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爬起来,有的可已经五六日了,再思虑过重伤了元气,又不是脑子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爬起来?棋局的事情已经结束,文赛虽然在即,但到底没有开始,所以这些学子突然就开始探讨这件事,他们似乎嗅到了不得的气息。
从饭堂了亲自打完饭的夜摇光就在饭堂里听到各种版本的推测,原本众口不一,突然有一人道:“你们说这事邪不邪乎,我去查了查昏迷不醒的学子,皆数是棋艺高深之人,他们或多或少都下了至少十目!”
“目”是围棋中计算输赢的单位。棋盘上的交叉点,围到一个算一目。
在场不论是是观战过,还是研究过甚至亲自去下过的人都明白,那一盘棋局是多么的艰难,能够下十目,那绝对是此道高手,当然如同温亭湛那样的已经是变态,所以这世间只有一个温亭湛。
“这不更加能够说明,他们是沉沦棋局之中不能自拔?”有人听到之后就立刻辩驳。
“但你想想,这些人为何到现在却没有醒来?自古有棋痴,但这回棋痴也忒多。”那最初说话的人又反驳道。
众人一听也觉得没错,有一人问发言者:“黄同生既然提出了这个疑点,定然是有所感,不如将你的见解与我们说道一二。”
夜摇光这个时候拉着一位排队打饭的和那姓黄的同样学子服的人问道:“这位同生,那位黄同生是何许人也?”
“他啊,是我们历正书院的学子,洛阳人,姓黄名演。”
黄演?谎言!
这名字也真是醉了,轮到夜摇光打饭,夜摇光一边挑拣着温亭湛爱吃和自己爱吃的东西,一边听着黄演在不着痕迹的引导着众人的思维,无非就是要表达一个意思,就是宣麟恐自己神坛上的位置不保,所以将可能解开棋局的人全部抹杀在摇篮之中,但是他不能说的太明显,而宣麟的名声又太过于响亮,大家都把宣麟想得太过美好,愣是没有明白黄演的阴暗心思。
夜摇光闷笑不语,拎着装好的食盒也凑上前来一句:“咦,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是不是有人想要嫁祸麒麟公子啊?怎么好似都要破解棋局的人都会‘忧思过重’而昏迷不醒,据说当初在宣家门外还有好多当场呕血而亡,好在我们湛哥平安无事。”
原本都已经被煽动的有些怀疑宣麟的人,一听到夜摇光最后一句话,不由目光一亮,对啊,这真正破解棋局的人,昨晚据说还去了宣麟的学舍呆了半个时辰之久,现在不还一样活蹦乱跳的,宣麟若是为了自己至高的名声,最该弄死的不应该是温亭湛么?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陷害麒麟公子。”
“真是造孽,麒麟公子身子孱弱,都已经不能入仕为官,也妨碍不到谁,谁这么心思歹毒?”
“就是,千万不要被我知道,否则我定然写上三千大论拓印一百份,将他宅子给贴满。”
“你小子这招可真阴毒!”
见成功的将舆论给引导之后,夜摇光笑眯眯的拎着食盒走了,出门的时候故意回过头,对上黄演阴暗的目光,不由五行之气一变,整个脸都模糊的令人看不清五官,吓得黄演尖锐一叫:“有鬼——”
众人顺着黄演的手指看过去,就见拎着食盒的夜摇光,细长的背影笼罩在阳光之下,不由看疯子一般的目光看向黄演:“我道是什么人,原来傻子耳。”
一下子所有人都快速的退开黄演的身边,就连他们同校的同生也纷纷避让,瞬间他变得孤零零一人,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整个脑子里都是夜摇光那张模糊不清看不到五官的脸,越想越恐怖,最后自己吓自己,两眼一番就晕倒了。
“湛哥儿,我跟你说,有人出手了,恰好抓住了你给的漏洞……”夜摇光一回去,一边将饭菜端出来,一边噼里啪啦的将在饭堂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末了,不忘一副幸灾乐祸的目光,“你这回可下了一招臭棋,你看看你给别人做了嫁衣,人家直接利用你让士睿装病的消息将明光不怀好意的心思给暴露出来,啧啧啧,你也有今日啊。”
看着自己家的未婚妻乐不可支的模样,彷佛他下了一步臭棋让她多么畅快一般,温亭湛为了能够保持她愉悦的心思,于是选择了沉默。
这份在沉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