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萨跑了几步追上去，搂住傅白的肩：“好帅啊，流汗的样子都这么迷人。要是我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李萨一脸痴汉样地陷入遐想，傅白则是一脸恶寒。

“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去的？”李萨与傅白头抵头地躺在操场草坪上，别人天天都在累死累活地训练，想要为班级争光，这两货纯粹是打着训练的幌子在操场上游荡潇洒。

“赚钱，买房子。”傅白盯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钱钱！我说你才几岁啊？能不能不这么庸俗？梦想！懂吗？”李萨一脸鄙夷。

傅白不在意地笑笑：“那你呢？”

“我想当设计师。”

“设计圈住男人的圈套？”傅白揶揄道。

“去你的，我有这么如饥似渴吗？”李萨佯装愤怒地跺脚，面上却是不甚在意的笑。

“看见男人哈喇子都下来了。”傅白继续揶揄道。

“滚！顾景行是男人吗？”

他确实不是人，傅白心里想。

“他是男神！好么？”李萨使劲儿咬“神”这个字。“说正经的，我想要去意大利米兰留学，你觉得靠谱吗？”

“时尚之都啊。”傅白挠了挠头，“你准备当服装设计师？”

“嗯。你觉得靠谱吗？”李萨扭过头一脸渴求的望着她。

“你家人怎么看？”

“我爸妈都在为我准备去美国学金融，我没敢告诉他们我想干这行。”

“那你就打算去美国吗？”傅白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李萨却觉得这声音是来自梦想严厉的拷问：“我不想去，但是我怕我自己选的那条路走不好，爸爸妈妈毕竟比我考虑得多。”

“梦想不需要考虑太多，青春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她不太懂被家人亲情束缚的甜蜜的痛苦。

李萨坐起来，又重新倒下靠在傅白肩头：“傅白，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

“嗯，我是神。”

李萨拍她的胳膊，笑骂道：“去你的！”拍完又摸了摸：“你真的没有梦想吗？”

“有啊，就是赚很多很多钱嘛。”

是真的，傅白从小的梦想就是赚钱，赚到很多很多钱，足够她摆脱傅国生不再挨打，足够她和奶奶过上摆脱傅国生平淡的生活。就是这样几乎每个孩子与生俱来的幸福，却是傅白在每顿挨打中对上天的祈求。

傅白一生下来，她母亲就自杀了，从小就是外婆在带她，父亲傅国生从没来看她一次，等到她读小学一年级时外婆带她搬进了父亲家，别墅很大，可她和外婆的房间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刚好够两个人睡的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从那以后，虽然穿的用的都没少，但傅白不知道无缘无故挨了多少顿打，总是哭着想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有妈妈会在摔倒时心疼安慰，别人家小孩的爸爸会在放学时接，会把他的小孩顶在头上，带他去游乐场，带他买新衣服，而她，只能盯着他们的笑容，望着他们的背影，想象着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傅白每次哭，张兰心也会哭，一遍给她擦药，一遍小声劝道：“忍忍吧，忍忍吧。”

后来有一天，傅国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指着张兰心大吼：“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给老子滚，今天要么你滚，要么你带上这个小兔崽子一块滚！”

张兰心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但也明白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怔了几秒，央求道：“国生，好歹青青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让我在这照顾傅白吧，她还那么小。”

“你别给我提那个臭不要脸的表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自觉地给我滚，我就把你俩一块赶出去！”张兰心的话好巧不巧戳到傅国生痛处，面更红耳更赤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张兰心本就苍老的声音更显单薄。

一听外婆这么说，傅白更怕了，撕心裂肺：“外婆！外婆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傅国生一听嘈杂的哭声，心里烦不胜烦：“嘿你个小兔崽子！”一面说，一面又准备把她提起来打一顿。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乖孙女，别怕别怕啊。”张兰心一见这架势傅白又要遭罪，连忙护着，“国生，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快点滚蛋！！”傅国生目的也达到了，懒得再闹。说完用力的摔上门。

张兰心抹去傅白的泪水，拍背安抚：“傅白，乖啊，外婆走了还有陈阿姨会照顾你的，这是你爸给你的银行卡，里面有很多很多钱，明天让你陈阿姨教你怎么取钱，好好拿着，啊。”

傅白将卡使劲儿一扔，继续嚎啕大哭：“不要！我要外婆！我要外婆！”

“别哭了，哭得外婆心肝儿都疼了，外婆会经常来看你的，外婆就住在我们以前那个家里。”

“那你带我一起走，我不要和你分开！”

“你乖，外婆现在老了，只有一点养老金，负担不起两个人生活，我们要是都走了，你爸就不会给钱你用了，你连学也上不成，听话，啊。”张兰心又何尝想和她分开，“我可怜的外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