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喃喃道:“如果以钱衡量,恐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给我买的最贵的,是一件4000块钱的大衣。那些我觉得很贵的,华而不实的进口水果、花束、巧克力、蛋糕,其实最多也就几百上千块而已。”
她猛地揪住钟宸的衣袖:“可是,可是他却给那个女人买珠宝!难道他竟然爱她?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哪点不如那个女人……”
钟宸急切道:“那个贱人给你提鞋都不配。她就是个消费品你懂吗?”
“消费品?”
“是。”钟宸握了她的手,狠心道:“胡志骁这种人,最爱的只有自己跟钱,怎么可能爱那个女人?他在那女人身上花钱,就像他在衣服、奢侈品、车子上花钱一样,是高端消费,是彰显身份,是虚荣心爆棚。他每天周旋于银行vip客户之间,眼睛里看到的是老板们一掷千金养小三小四。他不过是想要这个有钱人的标配而已,能有几分情爱?何况这种女人能投男人所好,手腕高超,自然能哄得他乖乖刷卡,充那什么阔大爷。”
颜缘有些明白过来了,她苦笑道:“对啊,他那么爱钱,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也会选我。我多经济适用啊,买点鲜花巧克力就能哄得我给胡家当牛做马。他又何必,何必花大价钱在我身上。我还不如一个小三混得开……”
自己看得如珠似玉的人,在胡志骁那里,居然那般廉价。钟宸咬了咬牙骨,恨不能立刻打上门,揍渣男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颜缘,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颜缘扯了扯嘴角:“老大,你真不擅长说好听话。”她眼珠微微转动,看着钟宸疑惑道:“可你和王小川,怎么就没这些破事儿?你们才是有钱人哎。”
开始八卦啦?看来情绪好转。钟宸心中暗喜,连忙凑趣:“去去去,我们啥境界啊!”
颜缘想起来什么,扑哧一笑:“你们太伟光正了,有人还瞎说你俩断背呢。”
钟宸坚决捍卫王小川的名誉:“胡说八道!小川就算断背,眼光也没这么差。跟我这个烟熏老腊肉算什么回事?怎么也养个小鲜肉。”
颜缘笑了起来:“老----大----你对自己太损了。其实,其实你细看还好啦,年轻时的照片挺顺眼的……”
钟宸看着颜缘开始眉眼盈盈生动活泛起来,眨了眨眼睛:“你是没看到我一两岁时的照片。我哥哥说,跟穿了衣服的小猪仔一个样。不过我哥也差不多,像小猴子穿了衣服。”
果然颜缘又是笑又是摇头:“瞎说,钟星大哥比你帅多了!”
到8月中旬,颜缘已经从打击中爬了起来。胡志骁迅速再婚的消息也传来了。令人诧异的是,其结婚对象竟然不是那个皎皎,而是一个大他五六岁的富婆。听说渣男居然趾高气扬在银行散发喜糖,天成上下人等臭骂了一天。
颜缘辗转闻言,已是云淡风轻,只轻轻一哼。
王小川钦佩不已,和钟宸说,颜缘看着娇弱,实则惊人地坚韧,令多少男儿汗颜。他打趣钟宸:“想想你离婚那阵,颓废了半年多呢。你看颜缘,身心双重打击,一个月就走出来了。”
钟宸微微一笑,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又是自豪:“当然,她是颜缘。”
蔡青不大信,总觉得颜缘是粉饰太平。私下里,她拉了颜缘的手,吞吞吐吐地安慰她:“一定要好好地,相信自己有幸福的能力,别介意、那个……”
颜缘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我明白,蔡青你放心。虽然少了个零件,但我依然当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因为我的内心,从无缺失。”
她反手握了蔡青的手:“咱们女人,从十二三岁岁起每月承受生理期的疼痛粘腻酸软不便;长大后十月怀胎呕吐不适身体走形;经历完最高等级的分娩疼痛,紧接着是长长的育儿期,发奶涨奶、照顾孩子,夜不安枕;工作之余,还有琐碎繁重日复一日的家务要做,一家子老小要看顾。这些事情,早就把女人炼成了金刚不坏之心,柔弱的只剩外表。我一直觉得,咱们女人,其实比那些臭男人强韧得多呢。”
蔡青“噗嗤”笑了出来:“对对对!要是让我家冷面姜医生在这大热天来一周大姨妈,保证他哭爹喊娘。”
这天,钟宸再次来到灵龙阁,老板笑呵呵地取出戒指盒子:“4.6克拉粉钻,罕见的净度,完美的切工,我可是忍痛割爱,捂了十几年没卖的宝贝,准备做传家宝的。”
“谢啦!”钟宸捧了盒子,笑意流淌。
老板一脸兴奋凑过来:“终于要求婚了?以后一定带来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如此,如此……总之,我很好奇哎。”
钟宸扬眉:“婚礼时,一定请你。”
这晚的私语,成了花的海洋。各种颜色、各个品种的上千支百合重重叠叠,花香弥散如梦幻天堂。蔡青携男友先至,一看室内,再看看钟宸害羞紧张的神色,面露讶色。略一思忖,指着他大笑:“老大老大!你居然,居然……”
随后进来的王小川反应最快:“我说呢,今天终于搞明白了。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起的狼子野心?”他搂了钟宸肩膀,笑得很鸡贼,一副非要掏出点情报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