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学系统里退出来，江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母，心里也不免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现在能做的并不多。

陈志斌是陆行止的战友，在陆行止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定的分量，不然，陆行止不会对陈母的事情这么在意，总找着机会要劝陈志斌。

陆行止说是很快回来，果然，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和陈旭尧回来了，这次一起来的，还有叶局长。

叶局长是拿着花和礼品过来看望陈母的，一进病房，对上陈志斌的冷冰冰的眼神，叶局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他是避而不见，甚至是……

“这存折是用你的户头开的，里面的钱是张家赔来的钱。”陆行止进门就把一本很新的存折放在了病床边上的柜子上，道，“张希远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他爸妈也要在里面蹲好几年。”

“陈志斌，张家废了，以后南江市再不会有什么张家了。”陈旭尧拍拍陈志斌的肩膀，“张家赔的钱足够你母亲之后的治疗，京都的医疗水平更好，你可以把你母亲送到京都的医院去，然后请专业的护工照顾你母亲，京都距离你部队也更近。”

存折里的钱，几乎是整个张家三房的家底，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陈母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有时候，钱真的不是万能的，陈旭尧知道，这些钱或许陈志斌一辈子都未必赚得到，但是，这些钱，也买不回陈母的健康。

叶局长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堆的废话，无非是代表警局道歉，但是，却没有把事情的过错包揽在他的身上，只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张家的身上。

见陆行止神色不好，叶局长也知道他不适合多呆，临行前瞧了眼江瑶这个唯一的女孩子以后，他刻意的记下了江瑶的容貌后才离开。

叶局长走了以后陈志斌的脸色才好看了很多，叶局长刚才不管说再多话，陈志斌也始终没有开口搭理过。

直到现在，他视线往存折上停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去打开看，而后，他将视线落在了病床上满头白发的母亲身上，良久才开口。

“连长，我对不起你的栽培，也对不起组织的信任，我想好了，不管我妈什么时候醒来，以后我都不回部队了。”陈志斌低着头不敢看陆行止，“连长，我从小就没爸，我妈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我进部队，就是想给我妈减轻负担，但是，现在想想我真不孝，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却常年不在她身边，没人陪着她，她病了，我不知道，她累了，我也照顾不到她，都说，养儿防老，但是我妈养我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

陈志斌的一席话，让一房间的人哑然无语。

陈志斌再抬头，眼眶微红，声音沙哑，“连长，部队有那么多兄弟，但是，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不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就没有人能代替我保护她。以前，我总想要快点长大，有本事了，就能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可我到今天才发现，我越长大，我妈就越老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原来的黑头发都变白了。连长，你说，我还能回部队吗？我妈就一个人，我要是真回去了，会不会哪一天我妈走了都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