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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南凉的这天,易白入宫去见了宣宗帝。
宣宗帝一双不怀好意的眼将易白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挂上满脸和煦的笑,隐隐还有几分愧疚,“朕下了旨才听说国师病了,怎么样,能否撑得住去南凉,若是不能,朕便收回旨意另外安排人去。”当然只是走过场的话,就算易白说撑不住,他也有后招等着,不过目前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谁让他是个体恤臣民的贤帝呢?
易白摇摇头,“微臣无碍。”
“那要不,朕让太医给你瞧瞧?”宣宗帝担忧地道,“毕竟关乎两国交谊,国师若是拖着病体去,难免让人非议。”
“微臣已经大好,皇上多虑了。”易白面无表情地道。
宣宗帝摸摸下巴,“那既然无碍,朕便不强留你了,出使南凉的相关事宜,礼部已经备好,国师只管去找礼部尚书交接就是。”
易白正准备走,宣宗帝又唤住他,“对了,栖霞长公主会带着荣宁郡主一同前往,到时候漫漫旅途,还望国师照拂这两个小姑娘一二。”
易白眼眸微闪,其实叶筠要去南凉的事,他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了,这时候并不觉得多意外,点了点头,“微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去往礼部找周尚书交接了一番,易白带着那一众使臣走出宫门。
栖霞长公主的车驾停在外面,云静姝早就上去了。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叶筠伸手挑开帘,露出娇颜的那一瞬,使臣里有不少人眼睛都直了,多是些年轻的,那些老大人,虽然一脸的严肃,但心底对于这位公主的美貌也是没话说的。
第一美人就是第一美人,无论走到哪,那影响力同样都是不可小觑的。
易白走在最前面,叶筠掀开帘的时候他也看见了,不过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只淡淡一眼就移开目光,拱手,“微臣见过长公主。”
“国师?”叶筠小小的惊了一把,“听说你病了,能坚持去南凉吗?”
外面这位是天生的病体,叶筠一直都知道。
要说易白的容貌,那在北燕的确是找不出第二个来的,单从皮相上来讲,他和叶筠很是登对,也曾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过国师与长公主乃绝配,但很可惜,一个寡淡无情,一个神女无心,注定这二人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易白才刚入朝的时候,宣宗帝甚至想过把自己这个小妹许给他,毕竟放眼北燕,除了易白,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小妹这般登对的了,后来晓得易白身份,宣宗帝惊出了一身冷汗,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把那个想法提出来,否则易白的身份一旦曝光,他这个做皇帝的可不就得贻笑大方么?
“微臣已经无碍,有劳长公主挂念。”易白淡淡道,目光又往叶筠身上顿了一下。
他素来不近女色,但叶筠今天的装扮却让他多看了两眼,不是觉得惊艳,而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不过易白在感情方面直接就是一张白纸,他也不会往那些乱七八糟的方面去想,只当一切都是巧合。
敛了思绪,一切便归为虚无,转身招呼着使臣们骑上自己的马,一档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易舟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好行头骑了马等在城门外。
之所以来得这么早,是因为他并非以使臣的身份跟着易白去南凉,纯属去凑热闹的,他又拿不准使臣们什么时辰出发,更怕兄长为了躲开他提前出发,所以早早地就来城门外等着,肩上扛着个包袱,整个人像是大虾米似的趴在马背上睡觉,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只要周围一有什么动静,他必定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守城士兵看了这小霸王将近一个半时辰了,他从来到城门外就一直趴在马背上睡觉,出于客气,他们过去打了个招呼,还被那大嗓门吼得冒烟,于是缩了缩脖子,互相对视一眼,再不敢去招惹。
要说丞相家这位小霸王之所以让人这么忌惮,不是他像易白一样有什么让人敬畏的本事,而是性子混,惹毛了他,什么混招都想得出来,放眼整个皇都,谁能混得过他?连他爹娘都没辙的人,旁人还能奈何得了他?
使臣车队过来的时候,易舟慢慢睁开眼睛,目光直接略过栖霞长公主的车驾望向后面,确定易白也在其列才稍稍放下心来,打马走过去,“哥。”
易白看了他一眼,“来多久了?”
易舟揉揉眼睛,“也没多久,就一个多时辰。”
易白皱皱眉,“来这么早做什么?”
易舟心道还不是怕你出尔反尔不带我去。
“我兴奋,睡不着。所以提前来等着。”易舟挺挺胸脯,又打了个哈欠。
易白见他双眼乌青,想来是根本没睡好,大概也能猜出他为何这么早到,没多说什么,“走吧!”
易舟调转马头,像是这时候才发现栖霞长公主的车驾,“哥,那里面坐的是谁?”
“栖霞长公主。”
“她也去?”易舟挑了挑眉,“怎么,北燕挑不到驸马,特地跑南凉去?”啧,这眼光,真没谁了。
易白没应声,这种事,他还真没兴趣知道。
易舟收回目光,看向易白,“哥,你这身子骨能骑马吗?要不能,我让人给你备马车。”
易白道:“无大碍,走吧!”都已经在宣宗帝跟前承诺过大好了,如果这时候表现得太过弱势,反而是对自己不利。
易舟劝不过,只能乖乖闭嘴,走了一会儿,又把自己肩上的包袱拿下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