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一丝不苟,把玫瑰油糕做的像姑娘们手下绣出的玫瑰花,一丝不苟。
绿璋躺了一会儿心口难受,就坐起来,想要下去走走。
碧波端着点心走进来,“小姐,您起来的正好,刚出锅的点心。”
绿璋一看,白瓷小碟里,几个艳红如玫瑰花的面食正在散发着香气。
她一瞬间就想起留在地板上黏腻的鲜血,不由得用帕子捂住了嘴,“碧波,痰盂,我要吐。”
绿璋抱着痰盂吐的稀里哗啦,难受程度比孕吐那会儿更甚。
顾扬骁还在外面等着她看到点心时候的惊喜,却听到屋里一片慌乱,杯盏乱碰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他忙进来,此时绿璋已经吐完,正抱着杯子在漱口,而那盘他费尽心思才做出来的糕,都滚落在地上。
微微蹙眉,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碧波忙答,“小姐闻到点心的味道就吐了,要不要去请花妈妈来看看?”
“你赶紧去。”
“那这里?”
“自然是我来,你赶紧的。”
碧波站起来一溜烟跑了,顾扬骁把绿璋给抱到床上去。
“你就是嫌弃也不用糟蹋自己,难受吧?”
绿璋吐得浑身虚软,她有气无力的说:“你这是在试探我吗?”
“你什么意思?”他不过是要做点好吃的讨她欢心,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糟蹋他的真心。
绿璋闭上眼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问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不清楚?本来想要吃玫瑰油糕就是个借口,后来又见到那么多血和死人,你认为我还吃的下去?”
“想要吃的人是你,不吃的人也是你。陶陶,你太任性。”
绿璋苦笑,“原来二叔是嫌弃我了。”
“胡说,你别说了,乖乖休息。”
“不,我要说。你是知道我是去见我哥哥的,还让燕池去拿人。二叔,知道我哥哥活着你不高兴吗?难道你怕他回来动摇你的地位?”
这话终于说了出来,就像扒掉了一根毒刺,虽然伴随而来的是彻骨的疼痛,可把这根毒刺钉进别人的肉里,竟然会觉得很过瘾。
“你……”出口的呵斥在唇间绕了几次,最后成了一声叹息,“我跟顾云彰有些误会,我会跟他解释清楚。至于这津州督帅的位置我是不会让的,他不是这块料。”
绿璋给他一噎,差点气爆了肝。
“即便不是他也是顾家正统的继承人,二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猛然欺身靠近,伸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我是什么身份,难道我不姓顾吗?”
“你要是姓顾,你要是真的我二叔,还能让我给你生孩子吗?顾扬骁,你可不能便宜全占了。”
他的唇勾出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弧度,“都说女生外向,我看陶陶就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心里只有自己的哥哥。”
“这不是一回事,你别扯在一起。”太过激动,绿璋气的喘起来。
他给付她抚着胸口,倒是一派的体贴,“怎不是?孩子都给我怀了,你是要跟哥哥过一辈子还是跟我过一辈子?”
看他说的那么漫不经心,绿璋心头一阵阵钝痛,“这有什么?要是二叔负我,我自己就跟孩子过。”
他忽然眯起眼睛,黑眸里充满了危险。
绿璋心头发寒,却强自镇定,不卑不亢的给瞪了回去。
他冷笑,“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你知道的,我还什么都敢做。这是你惯出来的脾气,有什么好疑问。”
他摩挲着她柔嫩的小脸儿,眸底漆黑的漩涡想要把她给扯进去。
他倒是忘了,她今天这任性妄为的臭脾气都是自己一手给惯出来的。
“陶陶,他顾云彰想要什么就站出来从我手里光明正大的抢夺,也证明给我看他能当得起这津州督帅。但利用你,我不屑。”
绿璋觉得跟他没法说,哥哥怎么能是利用她呢?
“起来。”顾扬骁一伸手,要把她拉起来。
“你要干什么?”
“陪我吃点心。”
绿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看到我吐了吗?我不吃。”
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很危险,“陶陶,我脾气不好。”
“我就不吃,我偏不吃。顾扬骁,你还能逼着我不成?”
他真逼她了,把她从床上抱下来,让她靠在贵妃榻上,然后喊人重新上了两盘子点心。
绿璋吐得毫无胃口,她气的脸都红了。
顾扬骁却根本不为所动,他捏着一块点心放在她唇边,“吃下去。”
“我不。”她拧着脸,大眼睛里泪汪汪的。
“不吃?”他歪着嘴笑,却没达眼底,“顾云彰负伤逃走,你说我该不该让人去抓他?”
“你……顾扬骁,你卑鄙。”
他笑的更加邪肆,“陶陶,你根本不了解我。惯着你的二叔也可以翻脸无情,你可以试试。”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你跟林若兰成婚那会儿可没少折磨我。顾扬骁,你这个大坏蛋伪君子,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