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是交往过吧?”
叫她出来的女生有些八卦地问。
甄明珠看她一眼,淡笑说:“再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宿舍了。”
她看上去比两个人想象中平静许多。
两个女生都是一愣,眼睁睁地看着她回了宿舍。
感觉,说了跟没说一样。
晚风吹得树枝哗哗响。
程砚宁低头往宿舍里走,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赵嫣然在他们宿舍楼边上等了好一会儿,远远地,就看到他这副样子。
印象里,他几乎没有低着头走路的时候。垂头丧气不适合他,她认识的那个程砚宁,永远都是冷淡内敛高高在上的,他是能从骨子里散发出骄傲和冷漠的人。
“程砚宁。”
赵嫣然蓦地开口,喊了一声。
程砚宁闻言停步,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酒店一夜之后,两个人之间基本上没什么交流,哪怕仍在一个班,也几乎很难产生交集。
程砚宁刻意地拉远了和她之间的距离,都将她排在正常社交之外了。
眼下,他还能侧目停步,赵嫣然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抬步到了他跟前,轻声问:“怎么了?”
“你在等我?”
程砚宁垂眸睨了她一眼。
赵嫣然紧抿了一下唇,试探着说:“我听说甄明珠跟人交往了。”
一句话说完,她目光定定地看着程砚宁,一脸关切。
酒店里那一晚,她曾经怀着莫大的期许和庆幸,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程砚宁将自己反锁在洗手间一整晚,她在外面坐了一整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不敢主动地往程砚宁跟前凑。心里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是:他的那个世界,自己一直往进挤,除了头破血流,再得不到任何东西。
苏伊朵给她打那一通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懒得装了,只觉得疲惫不堪。
可眼下,甄明珠疑似交了男朋友的消息传了满校园,她又突然静不下心了,无比心疼他。
“多少钱?”
赵嫣然胡思乱想间,听见了男生的问话。
她愣了一下,“什么?”
“房钱。”
程砚宁言简意赅地问。
“不用——”
赵嫣然话未说完,手里便被人塞了一叠钱。
程砚宁将钱夹里一沓现金全部给了她,在她错愕地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随手合上钱夹,重新装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里,一副冷淡生疏的模样。
莫名地,赵嫣然苦笑了一下。
程砚宁装好钱夹,抬眸便发现她在笑,他也没抬腿就走,而是难得温和地说:“无论如何,感谢你那天的帮助。”
这话落在耳边,赵嫣然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可待她再仔细去看,发现程砚宁的神情上并无讽刺冷嘲,似乎就是纯粹因为她大晚上过去找他,所以客气地道谢。
“没关系。”
赵嫣然摇摇头,又补充,“我自愿的。”
程砚宁没答话,似乎心不在焉。
赵嫣然没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哪怕是他酒醉那一晚,身上也有着冷峻的戾气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程砚宁,就像个心事重重的大男生,褪去了以往的光环和骄傲,也没有醉酒之时的狠厉和阴鸷,总归,因为是这样的他,所以她那些心思,又一次死灰复燃。
咬唇纠结了一下,赵嫣然看着他说:“她既然能走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走出来呢?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好吗?能轻言放弃的人,也不值得你去珍惜的”
一段话尚未说完,程砚宁突然笑了。
赵嫣然住了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踌躇起来。
“如果你认识以前的她,也许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程砚宁道。
他从未和她有过私下的往来,更别提谈到感情问题了,眼下还意外地说起了甄明珠,赵嫣然的心情一时间无法形容,偏偏,还有些期待。
她也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女生能让他动情,还爱成这样?
她认识的那个甄明珠,除了漂亮点,性格似乎也就那样,冷冷淡淡的,不怎么惹人喜欢。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学习不怎么样,普通班里中游而已。最爱做的事情,大抵就是翻墙逃课玩游戏,每天变着花样地闯祸,教导主任训她的声音全学校都听得见。”
程砚宁话里的那个女生,半点都不像甄明珠。
可,赵嫣然明智地没有打断。
“她家境很好,父亲是安城很有名的企业家。每天上学都有车接车送,和每个学校里那种得天独厚的富二代一样,吃个饭都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好不热闹。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追个人闹得全校皆知,广播室也好,教导处也好,时常被她整的人仰马翻。我就没见过她那么能折腾的人,每天都生龙活虎上蹿下跳,就跟个猴子似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语调了一股子嫌弃,却也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回味。
赵嫣然觉得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却无法离去。
她能想到那样一幕幕的场景,冰冷规矩的男生和活力四射的女孩,他们是那样的不同,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可却像两块磁石一样,注定被彼此吸引。
她就说呢,程砚宁这样冷冰冰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追求人呢。
不过,他描述里的那个女孩,还是和甄明珠不搭边。
程砚宁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