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满眼的笑意,“我不会让你饿到跟一头牛走的。所以,跟我走吧!”那声音轻柔得仿佛在浅唱低吟般。
“哦。”
就这样,我很没出息地跟着他去吃了烤肉。
回到家时已经七点了,一进屋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闻了闻他身上的,皱着眉说道:“大叔,我们身上都是浓浓的烤肉味,要洗衣了。”
“好。”他随口应着,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地上。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摊衣服,无奈道:“是要我去么?”
“反正也是洗衣机洗,你就扔进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上衣全部tuō_guāng了,然后继续脱裤子,我抬起手捂着双眼,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喂,你手指露缝了。”他无情地拆穿了我。
我咬了咬牙,别过头不理他,自己慢慢地脱起衣服来。
他见状,忽然停下手,不脱了,站在原地是看着笨拙如熊的我。
我冷冷地讽刺道:“你看了也没用,我不会tuō_guāng的。”
“你也要有能力tuō_guāng!残疾人。”
我回头怒视他,多想双眼放出锋利的光芒然后秒杀他。他像看宠物般看着我,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进了卧室。
我把衣服换好时,对着他的卧室喊了句可以出来了,然后他就真的出来了。
他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问道:“你不洗澡?”
由于我胳膊残疾,洗澡就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洗一次,很久,然后累到筋疲力尽,身上有些地方够不到,就不洗了。连洗头也只能四天去理发店洗一次。但是,介于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于是果断应道:“洗。”
“你的胳膊,也能洗?”他怀疑道。
“能,能洗一半。”我看着电视,随口说道。
“洗一半……”他站在洗漱间门前,眉毛一挑,喃喃道,那样子似乎在脑补我洗澡时的样子。
我一脸嫌弃地打断道:“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滚进去。”
“哦。”他居然老老实实地答应了,然后就进去了。
两秒后,他探出头来,淡淡道:“要一起洗吗?”
一股怒火猛地从肺里冒出,我强忍着,断然拒绝道:“不要。”
然后他就把门关上,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半个小时以后,他光着上身,穿着睡裤,头顶毛巾出来了。他走到我旁边,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凑过来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地摇着头,淡淡道:“快去洗澡。”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举着我残疾的胳膊,进去了。
上次洗澡,没洗头发,因为头发比较长,一只手弄不过来,所以头发是到理发店洗的,今天一头发烤肉味,不得不洗。
身上洗完后,我顶着一头如女鬼般的长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淋浴下面,然后拿起洗发水对着头顶猛地一挤,捧着长发慢慢揉了起来,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洗发水挤多了,越搓泡沫越多,然后顺着我的脸滑过脖子流了满身……此时我残疾的胳膊早就举酸了,我近乎绝望地放下我的头发,想打开水龙头把泡沫冲掉。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我无奈只能睁开眼睛找,结果睁开的瞬间——“啊——!”我惨痛地喊了出来,满脸的泡沫进到眼睛里时,我感觉自己快瞎了。
“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李佐佑焦急的喊声。
我刚想说什么,嘴里也化开了工业化学试剂的味道,我知道,泡沫也流到嘴里了。
他又焦急地敲了敲门,我也没法给他回应,只得用手使劲拍了拍地面,意思是,不要进来!
他的理解能力特别好,门锁一响,他就进来了。
“你怎么了?摔着了?摔坏没?”他一边紧张地问着,一边拿起浴巾给我从前面围住了。
还好我是背对着门的,不然节操尽毁。
他忽然变得手忙脚乱,又拿毛巾给我擦脸,又扶着我的胳膊。我的双眼被洗发水刺激得红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流,他满脸心疼地给我擦着脸,轻声问道:“怎么了?摔着了?摔哪里了?”我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仅有的一只手捂着浴巾在身前,后背露着就露着吧,前面死都不能再露了,脸都丢尽了。
他看着我,渐渐冷静了下来,突然问道:“你是洗发水进眼睛里了么?”
我拼命点头,恨不得把头点断,湿哒哒的头发抽到李佐佑僵掉的脸上,他近乎崩溃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叹气道:“下次别叫那么凄惨。”
然后他站起身,把裤腿卷起来,拿过淋浴喷头,绕到我身后,淡淡地吩咐道:“把眼睛闭紧了。”
我一阵慌张,刚要站起来,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你再乱动,我可就都看到了。”
我听着,身体一僵,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蜷缩起来。
他掰直我低着的头,把头发都拢到头顶,拿着淋浴喷头开始慢慢地冲洗,就这样,我脖子直直地僵在那里,任由他摆布。他小心翼翼且极其轻柔地给我洗着头发,热水带着泡沫顺着脖颈流过后背,这种滑滑的感觉带着暖暖的温度从身体上传到心里,我感觉心跳在急速上升,紧张到快无法呼吸了。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紧张,淡淡地说道:“别紧张,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