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钰心中冷笑,“二爷与贾大少父子情深,贾大善人死得不明不白,还仰仗二爷为他做主。”
钟二爷的眼风如刀,猛地瞪了过来,咬牙道:“他杀我干儿一人,我便屠晏氏满门。”
“二爷且慢,”姚钰缓缓道,“你我都想将晏瀛洲置于死地,眼下正有一个天赐良机。”
他把晏瀛洲偷了钟家密信,连夜去林泉郡告状的事一一告知钟二爷。
钟二爷脸色铁青,看着恨不得生啖晏瀛洲的血肉。
“好,他想要老夫的命,老夫就先杀了他家人。”
“斩草需除根。”
姚钰托着茶盅,不紧不慢地用茶盖浮着茶汤。
“晏瀛洲应该已到了林泉郡,饶是二爷杀了晏家十几口人,江郡守来了依然不会放过二爷。”
钟二爷咬紧牙关,脖颈上青筋暴起,冷笑道:“那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姚钰从容一笑,细长的眼角微微蜿蜒,一派成竹在胸的泰然自若。
“晏瀛洲勾结山贼,行踪败露,杀心遂起,意图半路截杀朝廷命官,以嫁祸地方忠良之士。”
钟二爷双眼一眯,抚着茶盅道:“说下去。”
“衙门派人前去支援,但为时已晚,混战中晏瀛洲和江郡守双双殒命,荀县令上书朝廷请旨剿匪。”
“如此一来,”他温文地颔首道,“一箭双雕,为二爷除掉两个心腹大患。”
钟二爷还沉浸在贾善殒命的震惊怀疑中。
他一心只想将晏瀛洲千刀万剐,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姚钰的计谋有什么疏漏?
“你要我如何帮你?”
姚钰微笑道:“我姐夫已修书一封,盖了官印密封起来,信上说明晏瀛洲有异心,勾结山贼已成气候。”
钟二爷的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唇角微微抿着点了点头。
“还请钟二爷派人护送衙门信使,快马加鞭赶去呈给江郡守,好让晏瀛洲腹背受敌。”
姚钰见钟二爷时而黯然,时而愤怒,时而满脸怀疑,知他现在仍然不信贾善已死。
一个人心里有了在意的事,就很难注意到别的事。
“晏瀛洲已请江郡守率兵前来,以他们的脚程来算,不日应会赶到清河县城郊。”
姚钰趁热打铁,笑道:“到时候,还请二爷派几百死士,乔装成山贼,和官兵混战一番,杀人灭口。”
钟二爷听他提到自己养的死士,突然警醒起来,反问道:“那姚大人呢?坐享其成?”
姚钰站起身,行礼作揖道:“下官亲率赤流县衙役捕快埋伏在暗处,掩护二爷的人安然撤离。”
“然后,”他勾唇一笑,“便等着朝廷下旨剿匪,本官清查叛贼,剿匪有功……”
钟二爷死死盯着他,神情变了几变,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老夫信你一回。”
姚钰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微笑道:“二爷如今也只能信我,不是么?”
他又朝钟二爷作了一揖,眼神骤然一冷,笑道:“不过,二爷别忘了我的条件。”
钟二爷神情颓丧,叹了口气说:“姚大人当真是个半点不吃亏的。”
“是,”他一字一句道,“我要阮思。”
阮思彻夜未归。
封绍宇和银瓶儿等人外出寻找,虽知道希望渺茫,但也盼着她能顺利逃出贼窝。
他心中自责,找了大半日依然不肯回去。
“姑娘,要是翻过这座山头,绕过哪块石头,能像找窦一鸣那样,在溪边找到大当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