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嗓音定是魁梧大汉,动起手来自不是他的对手,江茉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逃跑不成,往后就凶多吉少了。
离家出走需谨慎,世间险恶人心叵测,殊不知一时冲动会令自己陷入何种危险境地,此时的她有些怀念东阳村的小破屋,下雨漏水的屋顶,满是土坷垃的小院,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定是温暖的。
不知周氏和江岚在做什么?有没有担心自己只身在外,阿娘又是否想通林家那群蛇鼠并非良家,倘若自己死了,她又会不会后悔今日说的那番话。
江茉深感此时的她如同案板上的鱼肉,插翅难逃,索性表现的乖顺些麻痹的敌人,再寻时机逃跑。
她扬起脑袋露出丝丝尴尬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但双眸眯起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笑容里又添几分恐惧,如此复杂的深层次的情绪,足够以假乱真。
“江......”
“江兄弟。”
蒋琮琤惊讶的呼声尚未落音,温元廷突然开口打断,眸光深邃如同此时的夜色,漆黑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意味。
江茉一时愣怔,定神看清面前几人的穿着打扮,一身玄色的箭袖,腰间佩戴样式相同颜色不尽同的玉佩,人前的男子正是温元廷,英姿飒飒的站得笔直,眉宇间带着些威严,眸底的光亮似乎闪了又闪。
蒋琮琤忙上前解开绳索,上下打量一番,颇不悦的踢了两脚魁梧大汉:“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这是咱们衙门新招来的捕快,得罪了他看你们怎么办案。”
方才绑她的几人纷纷拱手告错,倒让江茉有些站立难安,频频向温元廷投去求救的目光,温元廷目光一移,偏过头不做理会。
江茉眸光一缩,咬着下唇又望向训人的蒋琮琤,牵起唇角笑了笑:“不怪他们,是我贸然去了胡同里的宅子,兴许错以为我是歹人才抓的。”
“江兄弟深明大义,我实在没想到天黑之后会有人去那,就想着是那群人落了东西又回来找。”
说话的人正是捉她的大汉,壮实的如同一堵墙,她若想看清此人容貌,要仰起头自下往上看,想起自己像小鸡崽子一样被拎起来,抬手捏了捏此人如同她大腿粗细的胳膊,讪讪的笑了两声:“不妨事,不妨事。”
温元廷看着面前即便裹住长发也挡不住灵秀之气的女子,唇角忍不住动了动,幸而夜色浓重,不易叫人察觉出异样,但……他目光下移,那微微耸起的胸脯格外突兀。
他卷手在唇边咳了两声,面沉如水的扫了一眼众人,凌冽的声音有些疲累之意:“叫人送些饭菜,再拿身衣裳,从今往后江莫便是我们的同僚,明日再互相认识。”
江茉改成江莫,她跟在温蒋二人的身后进了屋,食指在掌心比划着,探头问:“哪个字?”
“莫须有的莫。”不等蒋琮琤出声,坐在前方正位的温元廷拨了下茶盖,微微抬眼看向她,语气不冷不热的问:“你可想清楚了?从今往后你若在衙门便要藏起女儿家的身份,与我们一群男人混在一处。”
如今她没得选择,一直蠢蠢欲动的自我价值是其次,养家糊口不至饿死街头才是要紧的,而且她要向周氏证明,不依仗林家的亲事,凭她自己的双手,照样可以创出一片锦绣天地。
☆、女扮男装入衙门
“我想清楚了。”江茉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虽不知温元廷是何官职,但一众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可见是个不同于寻常捕快的人物。
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女,想靠自己的能力撑起一个家不易,特别是在当今的环境下,出苦力,为人婢,是许多庄稼汉和贫穷女的选择。
可自己与他们不同,驱壳之下的灵魂是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