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知晓,理起来自然顺了。
有人行刺他的妻儿,身为丈夫和父亲,却无法护得他们周全。
他怨,怨极。
听到陈蘅剖腹取子也要保全孩子的命,他怨极了自己的愚蠢,也恨透自己对她的强迫。
他怒,更是怒极,怒自己不听她说话。
她不愿救人,自有她的原因。
妻儿与十二皇子,自是妻儿在先。
要救人,也要量力而为。
不远处,慕容忌骑着骏马,身后跟着数名定王府护卫。近了跟前,揖手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生了,是一位健康的嫡皇孙。这里的事,就交给臣!拜仙教为祸燕京,臣定让拜仙教的邪道明白:北燕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行刺太子妃与嫡皇孙,臣定要他们不死也脱层皮。”
慕容慬道:“拜仙教医毒双绝,你可得小心了!”
慕容忌勾唇,他一直在盯着拜仙教,一抬手,立有人拿出一张牛皮来,只见几人纵身一抛,将老道与年轻道士罩在牛皮网中,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给本候打!打死了算本候的,弄残了算他们自己的。为祸北燕,还敢行刺,这是想让我北燕先乱,其心可诛,打!”
五城都督府的官兵冲了去,噼噼啪啪又是一阵脚打脚踢。
里头,传出年轻道士的哀求声:“住……住手!我什么都招!什么都招!”
慕容慬没离开,他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样。
“说!你们都有什么阴谋?”
“贫道是西燕国师的弟子,奉西燕皇帝与国师之命,前来北燕取太子妃的命。”
“为何要取太子妃的命?”
“西燕皇帝已知莲妃不是真正的帝凰女,真正的帝凰女是北燕太子妃。只要杀了她,北燕想一统天下,会失天助,帝凰女身负天命,得她便得天下。”
陈蘅是帝凰女的事,定王父子与燕高帝早就知道。
否则,燕高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周围的五城都督府官兵,互望一眼,看文藻候与太子殿下的神色,他们一早就知道,难不成太子妃真是帝凰女。
医族天圣女、帝月盟圣女还不够,更是帝凰女,难怪自太子娶她之后,北燕的将士所向披靡。
慕容忌揖手,“太子殿下,你看……”
“杀”
慕容忻该死。
陈蘅昔日助他,是因知道慕容慬不会杀手足,可慕容慬却夺陈蘅的命。
这一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就在今日,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与失去的可怕。
他不想失去第二次,就得守护好自己的妻儿。
御狗听到这个字,拔出宝剑,不待下手,早有人抢先一步,直取年轻道士的命脉。
一声惨呼,剑出而音落。
老道惊呼:“你们不能杀我,我要见白染,我要见他,我……我是医族之后。”
他们真的将人给杀了。
在他们的眼里,他们也只是蝼蚁。
他不要死,修道之人更比俗人怕死。
慕容慬冷声道:“武原的弟子也有近百岁了吧,昔年他带走的两位医族弟子,早已背叛医族,不在人世。你还算什么医族之后!该知道的秘密,我们都已知晓,杀”
这次,御狗手急,一剑落下,直取老道的命。
慕容忌云淡风轻,仿佛只杀了两只猫狗。
慕容慬道:“邪教重出江湖,我会让行云配行事。文藻候,我与父皇会等你的表现。”
慕容忌不易,他上头有一个极能干的长兄慕容想,又有一个能征会战的庶兄慕容忠,唯有他,因自幼体弱,会些武功,却更善读书,无法显现出来。
“臣定当谨记太子殿下所言。”
太子是站在定王府这边的。
只要他们建功立业,太子不在乎再赏定王府的公子。
文藻候可以变成文藻王,但前提是他得立下不世之功。
那现在,就从邪教开始。
他要让邪教明白,江湖是由北燕皇家掌控的,天下更是属于北燕皇家,他们想插手分羹,门都没有。
慕容慬调转马头,脑海里都是年轻道士说的话,他们是冲陈蘅来的,只因陈蘅是帝凰女,即便陈蘅怀孕,也不愿放过。
为了诱他们上当,连小孩子都利用上。
魏大人追上慕容慬,抱拳道:“太子殿下,关于帝凰女的秘密……除文藻候以外,那些官兵……”
要不要留?
若不能留,他不在乎杀人,只要能让太子满意。
慕容慬道:“此次太子妃遇险,当值的所有官兵,无论文武,尽数充入铁骑军,待罪立功。”
“下官……”
他可是燕京官员,会不会也要充入军中。
慕容慬道:“只处当值官兵,你们例外。”
“谢太子殿下!”
“但若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他策马而去。
魏大人满头大汗。
这些刺客,可是害死他了,今日当值的官兵里可有不少是他身边得力的人,全不能保,都是从军。
太子宫。
慕容慬劲步往陈蘅的寝宫奔去。
定王与燕高帝正在看刚出生的嫡皇孙,定王惹得嫡皇孙咦咦哼哼地出声,大赞聪慧,燕高帝甚是得意。
白染抱在手里不撒手,就像抱了个宝贝,任燕高帝想抱,就是不给,惹得燕高帝围着身边直打转,从左边又兜到右边。
慕容慬揖手道:“儿臣拜见父皇!见过皇伯父!”
定王道:“太子,我说你……抓刺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