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祭天大典的众目睽睽之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让十来根牛毛细针精准无误地射中对方的穴道,而且还必须做得毫无痕迹不能被人发现,即便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做到。宁霏苦练了二十多天,机关加上手劲,好不容易才练出准头来。
宁霏和谢渊渟走到太明宫门外,益王和镇西王等人在他们前面一步出来,但并没有离开,正在那里等着他们,眼眶通红,脸色可怕,满含悲愤冷怒和仇恨。
“是你朝母妃下的手!”
益王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对着宁霏,双手拳头的骨骼捏得格格直响。
谢渊渟立刻挡在宁霏前面,一脸装模作样的无辜表情。
“三叔这么冤枉霏儿,真是让侄儿伤心失望。贵妃娘娘站在距离霏儿那么远的地方,祭天大典上谁也没动过,霏儿怎么可能对贵妃娘娘下手?三叔难不成是老眼昏花,出现幻觉了?要不要我让霏儿给你看看?保证不收你的诊金。”
虽然这是在太明宫大门口,光天化日之下益王一派不可能对宁霏动手,但他就是不能容忍对方用这种威胁的姿态对着宁霏。
益王气得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他也想象不出宁霏是如何对德贵妃下的手。但他不是没有常识,德贵妃已经年过五旬,就算来月事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出血量,一定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李家和太子府的人秉性都比较纯良,做不出这种算计暗害人的事情来,只有宁霏和谢渊渟这两人最为阴险毒辣。宁霏精通医术,谢渊渟武功极高,除了他们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手段。
可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即便是有也无济于事,建兴帝根本不会愿意为一个冲撞了祭天大典的罪人去查这桩案子,还德贵妃的清白。
镇西王阴沉着脸上前一步,搭上益王的肩头,带着隐忍的怒气和恨意,冷笑了一声。
“不必多说。来日方长。”
德贵妃之死,的确是他们巨大的损失,可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他们和太子一派,不死不休。
宁霏在谢渊渟背后,朝他们露出甜美可爱的微笑,眉眼弯弯,下颌上绽开一个小小的梨涡。
“是啊,来日方长。”
德贵妃这么一死,意味着他们和益王一派原本在暗处的争斗彻底浮上了水面,矛盾冲突更加激烈,很快就要进入你死我活的白热化阶段。
她在衣袖下面牵住谢渊渟的手,嘴角微弯,望着益王和镇西王恨恨离去的背影。
抬头看去,祭坛上祭品焚烧腾起的黑烟还未散去,弥漫在太明宫的上空,犹如遮天蔽日的黑云滚滚而来,裹挟着暴雨,蓄满了风雷。
尽管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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