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心在得知谢逸辰赢了固康公主的消息之后,这才知道宁霏是什么目的,心里对谢逸辰多少怀着些愧疚。
宁霏其实没有骗她,这对谢逸辰来说,确实不会伤他性命,也不会毁他名声,他还能得到一个比她身份更高的王妃,可是……可是哪个大元男人愿意娶固康公主那样的妻子呢。
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宁霏已经帮她传信去阑州,让沈醉来京都,现在就看沈醉那边是个什么态度。要是沈醉愿意带她离开,那就一切好说;要是沈醉不肯接受她……那她就得跟固康公主共侍一夫了。
谢逸辰只查了一天,还没查出个子丑寅卯,礼部那边固康公主跟他成亲的日子就定了下来,居然是在后天。
谢逸辰几乎要吐血,亲自去礼部找礼部侍郎理论,好歹也是两国联姻,一国公主嫁给一国皇子,少说也得准备个两三个月吧,哪有定下亲事之后第三天就成亲的?这是赶着投胎不成?
礼部侍郎苦着一张老脸给他解释。羌沙那边送固康公主过来和亲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成亲的一应嫁妆物什,而且羌沙的习俗,也不存在什么定亲跟成亲之间要隔多少时间,一定要挑个吉日的说法,想嫁随时都可以嫁。
固康公主对谢逸辰一见钟情,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去睿王府把谢逸辰扑倒。听说定日子是由礼部定的,便亲自带人来了礼部,问礼部侍郎:“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礼部侍郎翻了翻手里的日历册子:“钦天监那边选了几个日子,明年的正月十八是个最合适的吉日。”
固康公主徒手捏断了礼部官衙里的一根柱子,再问他:“有没有更早一点的日子?”
礼部侍郎吓得魂飞魄散,哗啦啦地狂翻册子:“公……公主想早点的话,下个月的二十六也是个好日子……”
固康公主又捏断了一根更粗的柱子,又问他:“还有没有更早一点的日子?”
礼部侍郎两边小腿肚子跟筛糠似地直发抖,差点尿出来,连册子都不翻了,哆哆嗦嗦地:“那……那就后天吧……”
固康公主这才满意了,临走前还很有素质修好了破坏的公物,单手拎起那两根卸下来的柱子,轻轻巧巧安回原处,随手一拍,两根柱子照着原样好好地嵌了回去。
礼部侍郎对着谢逸辰哭诉:“不是微臣要给殿下添堵,微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殿下您就可怜可怜微臣,微臣的脖子可没有官衙里的柱子那么硬,被卸下来的话也是装不回去的啊……”
谢逸辰:“……”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放弃夺嫡,逃离京都远走高飞的冲动。
……
两天时间一转眼就过。这两天里,谢逸辰充分感受到了一个即将上刑场被砍头的人在等死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头一天他还出门到处奔走,想着能不能垂死挣扎一下,结果一出睿王府,就见到固康公主带着一群羌沙人等在外面,跟他“巧合偶遇”,还半是期待半是娇羞地对他绽开了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容。
吓得谢逸辰当场便躲回了睿王府,当天的晚饭就没有吃下去。
然后他就不敢出门了。但礼部那边因为第二天就要给他举办纳妃婚礼,有诸多事情都要征求他的意见,睿王府里也在赶着为婚礼做布置,还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益王那一派幸灾乐祸得不得了,上门来好好“恭喜”了他一番。但即便是不跟他作对的人,一个个看着他的时候,也是一脸真诚无比的同情怜悯之意,简直比幸灾乐祸还要扎心。
唯一给他省心的是许心心。许心心已经被降为了侧妃,但没有大哭大闹地给他添乱,只是把自己一整天一整天地关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想来可能是在闷头生气或者伤心。他自己这边已经烦得要死,见她没动静,就也没有那个工夫去管她。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
新娘子盛装打扮,穿了一身羌沙那边的成亲礼服,皮毛比平时穿的还要多出两三倍,以致于块头看过去又更大了一圈。手里牵着红绸拉着红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顶天立地地跟文雅俊秀的新郎官站在一起,看过去就像是男女倒置版……不,男男版的美人与野兽。
谢逸辰全程带着一种机械化的表情,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固康公主牵着走,直到礼成准备入洞房了,才回过一点神来。
洞房……他简直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怕。
但他早就做了准备,喝交杯酒的时候给固康公主下点药,然后趁着她神志不清找另外一个人来跟她洞房,不然他自己就算是意志力再强大,对着这位猩猩般美丽的公主,也实在是下不去手。
固康公主羞涩地坐在婚床上。这张大得可供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床是花了两天时间特地赶制拼装出来的,样子虽然没那么好看,但好处是够大够结实,能经得住固康公主伟岸如大山一般的身躯。这不,她坐上去之后,中间的床板也就往下塌了那么几分而已。
谢逸辰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去跟固康公主喝交杯酒。
面对着固康公主那张一言难尽的娇颜,他着实是有种眼睛会被辣瞎的感觉,但为了礼貌,又不得不正脸对着她,只能把目光定在固康公主脑袋上一寸左右的位置。
他的手臂只有固康公主的一半粗,伸过去喝交杯酒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把手伸进了一个古铜色的钢铁手铐里面,让他嗤啦啦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