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凝边摇头边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邢霜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好事儿啊,怎么还哭上了?”
语凝哭的更甚了,结结巴巴的又说了一通,邢霜听了半天,这才明白是她不想出去。
语凝这丫鬟,是整个荣国府里,对邢霜最早露出善意的。
当初她不由分说塞过来的一个手炉,暖了邢霜的手,也暖了邢霜的心。她那一个手炉塞进来,让邢霜心定了不少,接下来做事也渐渐有了底气。
因此,语凝哭的这般伤心,倒是让邢霜心软了起来。
“可你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丫鬟大了都要放出去配人,咱们家可没有让丫鬟自梳的道理。说出去了,也会被人诟病荣国府太不近人情,毁人一生。”
语凝又道:“我知是这个理儿,可我舍不得老太太。我不是家生的,出去了就再回不来了。”
邢霜叹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你想时时刻刻见到老太太,这也不现实。”
又劝了一番,语凝见大太太这边也说不通,心中更加失望的走了。
直至她出了门,含笑米兰都站在一旁互相使眼色,邢霜见状问她们:“你们可知道什么?问她心中所想,她又不说透。你们若是知道,只管跟我说。”
含笑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还是道:“太太还没看出来呢?她哪是舍不得老太太,她是舍不得出这个门。”
邢霜怔了怔,有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米兰也跟着道:“若是家生子,必不会担心日后放出去了没有出路。可她不是家生子,放出去后嫁了人,就跟咱家再没什么关系了。这荣国府的大树,又岂是人人都能靠的?”
邢霜问道:“可她不放出去,外头岂不是要闲话老太太?”
含笑又笑了起来:“太太怎么忘了,除了放出去可以嫁人,还有个法子,既能留下又能嫁人。”
邢霜懵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她打的是老爷的主意?”
米兰和含笑忙一起摇头,米兰解释道:“咱们这荣禧堂她是进不来的,便是想进来,老太太也是不许的。况且,她爱的是政老爷那样的读书人。”
邢霜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那语凝原姓什么?”
两个丫鬟一齐回道:“原姓周。”
邢霜心里猛地一颤,不由得想起书中的一个人来,那个安静的像个影子一般的女人,二房的侍妾周姨娘。
书中她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可每回出来伺候贾母的场面,又总有她在。
说起二房的两个妾,一个爱争,另一个就是不争。不争的那个,反让人心生怜惜,讨厌不起来。
如今语凝这种种看来,怕就是以后的周姨娘没跑了。可她为何甘心与人做妾,她明明还能过更好的生活。
给二房做小,一辈子装透明,她真的甘心过这样的生活吗?
“去把她叫回来!”邢霜忙对两个丫鬟道:“这事儿先不要对人声张,万一是你们猜错了,反误了人家的名声。”
两个丫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忙一个出门去追人,另一个去廊上看了看,发现没人在外头,回头来报:“太太放心,屋外没人听见。”
待语凝回来,邢霜又退了下人,让米兰含笑守在廊上,郑重其事的把这件事拿出来问了她。
语凝听完,低头默默不语了半晌,最后勉强的点了点头。
“你当真?”邢霜心里都凉了半截:“这可不是说笑的事儿,一旦真的决定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语凝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