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百里落的耳中,几乎五雷轰顶般难以置信,而在百里婧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她此刻心里不爱任何人,只有满满的恨意。她也顾不得是怎样的场合,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不去想他们曾经有多少情分,她就是恨,只是恨,她手脚被束缚动不了,便狠狠地一口咬在韩晔的胳膊上,隔着衣衫,咬到了韩晔的血肉。
韩晔的笑蓦地收了,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集聚的泪,他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将她压在了怀里,任她继续咬。
仿佛被她咬伤咬痛,是他的幸。
百里落再也看不下去,她如何能容忍她的夫君跟百里婧这个小贱人如此亲密?他们竟在她的眼前放肆,当她完全不存在!
“韩晔,你欺人太甚!当我死了吗!”百里落移步上前,一掌朝韩晔怀中的百里婧劈去。
韩晔的步法飘逸,不动声色地躲开,未让她伤及怀中人一丝一毫。
百里落恼怒更甚,已恨红了眼睛
,故而下手招招狠辣紧追不舍。
忽听得“卡擦”一声,百里落的手腕应声而断,她疼得跪在了雪地里,不敢相信地望着耷拉下来的左手腕。
百里落仗着这些日子韩晔对她的纵容,心里早已下了定论,觉得韩晔绝不会杀她,他还要利用黎家的势力,便只能继续与她合作,保护她不受旁人刺杀。
她如此地有恃无恐,却没想到韩晔的确未捏碎她的喉骨,他拧断了她的手腕……
他让她变成了如百里婧一般的废人。
百里婧已经松开了韩晔的胳膊,她的唇上沾着韩晔的血,与她苍白的唇色相映,显得格外艳丽,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她也同样吃惊地望着百里落的断腕,久久无法回神,她的人仍旧被韩晔束缚在怀中,他似乎已不愿再放开她。
“韩晔,你……你……”百里落惨叫着,在雪地里痛得打滚。
百里婧的耳似已被雪冻伤,她看着百里落张开的口和狰狞的表情,却听不到百里落的声音。
因为,韩晔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回来找你了,丫丫。最坏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第260章
雪飘落的声音那么细微,百里婧发现她并不是在做梦,韩晔的气息就在她的颈侧……
最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她最坏的时候……
即便是最坏的时候又如何,谁又稀罕他陪在她身边?
“我不要你。”百里婧摇头,唇角冰冷地补充道:“哪怕我一无所有,也不要你。”
她说得坚决,听起来一点都不似赌气,韩晔却并未因此而冷下心,他的长臂仍束缚着她,语气温和,像是永不会发脾气似的说道:“要生气要怨恨都由你,丫丫,我已回来,不会再走。”
百里婧的心智被韩晔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惶惑,她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仍旧是那般的淡静如海,让她想起鹿台山上的漫长岁月。
她苦笑:“还记得吗,大师兄,这棵菩提树上,我们亲手挂上的红绸带,可你轻易便背弃承诺,连个理由也不肯给我。”
她转头指着百里落:“当初你说你爱她,你就是这样爱她的?爱一个人,会爱到刺她一剑断她手腕的地步?如今你说回来找我,可知我早已走丢,你去哪里找?”
她的逼问毫不留情,一声比一声更重:“又或者,你觉得你做了乱臣贼子,意图谋取大兴朝的江山,我会帮着你背弃我的亲族?大师兄,是我傻,还是你太聪明?!儿女私情固然重要,家国离乱却由不得你信口开河!你谋反,便是我的仇人!”
韩晔一句也不辩驳地任她说,他的星目似有魔力,观察着百里婧的神色与语气,她只说家国之仇怨,她未说不再爱他。
他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我说过,我连影子都不会离开你,我从未离开你……很多事你想知道,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想知道我为何娶她,跟我来。”
百里婧听着百里落的哀嚎,心里虽无同情却也并不好受,她推开韩晔,两人的发上已飘了雪,她不肯跟他走:“我不想知道!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她退到两步开外看着韩晔,骄傲地昂起头,笑道:“当初我死乞白赖地要嫁给你,你不要,等我嫁给了别人,不再是完璧之身,成了寡妇,你又来要我,说你从未离开过,你未离开,我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一切都是由你而起!都是因为你!”
她吼出的声音很大,整个天地间一片雪白,她的声音传不出很远,又消散在雪地里。
韩晔不否认,他一句也不辩驳,他的眼中有痛,他从不是个健谈之人。
“世子!”
韩文韩武这时不知从何处奔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嘎吱作响,他们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百里落,又见韩晔正与百里婧对峙,便稍稍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韩晔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切都已明了。
他也不再继续解释,不再试图安抚一颗执拗的恨着他的心,他放任自己攥起百里婧的手,罔顾她的挣扎,耐着性子道:“丫丫,跟我走。”
“不要!我不要!”百里婧不肯,他便点了她的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仍旧熟练,尽管已过许久,还是不觉生疏。
百里婧动不了,只能任他摆布,她满心痛苦难以言说,骨肉亲情皆是骗局,亲密爱人早已分崩离析,他们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