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极西之地,擎魔宫。
成袁着一身玄衣居于首位,座下是一众跪了一地的魔修,慑于成袁魔尊长久以来的威势,他们多数都低着头,只有少数几个不小心抬起头看到了魔尊身旁直身而立的黝黑少年,少年身着一身不算合体的黑色衣衫,看起来竟是与成袁经常穿的那身一模一样。
抬头的那几位魔修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向来不容他人居于身侧的魔尊居然让一个少年站在了他面前,还给他穿了自己的衣服!
不过震惊归震惊,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疑问,甚至看了一眼后就连忙低下头,生怕被魔尊发现自己的失礼。
整个魔宫陷入了一片寂静。
成袁和善地拍了拍似乎已经吓呆了的少年的肩膀,似乎想安慰他一下,对于能收到个这么有趣的弟子,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啪!”
哪知人家并不领情,收回被拍了一巴掌的手,成袁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笑脸来,但他的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黑幽幽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少年似乎真的吓到了,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紧抿着唇,但仍然固执地看着成袁,眼里满是恨意。
成袁却仿佛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倏地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魔宫中,下面的魔修们丝毫不敢看热闹,一个个几乎将头贴紧了地面,甚至有胆小修为略低的开始颤抖。
笑了一阵,他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少年道:“你实在是太有趣了。”
少年咬牙切齿道:“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成袁并没有被吓到,在他眼里,这少年无异于蚍蜉撼树,除了有趣,什么都没有,“给你个忠告,在你升到魔劫期以前,别再这么看本尊,不然本尊怕不小心手抖杀了你。”成袁正色,“到时候可别怪本尊没有提醒过你。另外,你既然到了这里,便要记住:强者为尊,实力为上,没有实力,在这里一切都是空谈。”
少年低着头,紧了紧拳头,没有反驳成袁的话,这里是成袁的地盘,下面跪着的人全是他属下,而他--正如成袁所说,不过是个刚获得力量还不知怎么使用的小虾米。既然来了这里,他就一定要报仇!想到这里,少年闭了闭眼,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一汪死水一样的平静。
见少年表现,成袁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随即看向跪在几个台阶以下的那群魔修,慢悠悠的开口:“本尊今日召诸位回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赤渊,也就是本尊身旁这位,从今日起,便是本尊的弟子了。
第二,他同时也将成为这擎魔宫的少宫主,待他打败我那一日起,便正式继任。
诸位可有意见?”
然而在众魔修发言之前,少年却先行发话了,他说:“我不叫赤渊,我有名字。”
这小子简直不识好歹!下方跪着的人大多这么想,不过他们低下的头很好地掩饰了他们眼里的不屑。也或许成袁发现了,但他并不说破,这也意味着少年即将到来的水生火热的生活。
成袁饶有兴趣的看向少年,一脸兴味,“你倒是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虎子吗?”
没有理会成袁的调笑,少年皱了皱眉,他爹娘自小就叫他虎子,从未告诉过他有什么大名,但他总觉得自己记忆中应该是有一个名字的,叫什么呢?
见少年苦思冥想,成袁打断他,道:“本尊不管你曾经叫什么,从今日起,你就叫做赤渊。”
秦肆从修行中醒来,当日被成袁所伤之处已是大好,修为也稳稳地巩固在了元婴初期。
此刻秦肆的丹田之中只剩下一个漂亮的元婴娃娃,他约莫婴儿拳头大小,浑身散发着莹白的色彩,五官与秦肆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表情安详的盘腿坐在那里,双手搁在双腿上,手里握着的正是秦肆如今的本命飞剑--凌霄剑。
元婴的眼睛是半睁着的,因此秦肆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元婴眼睛的颜色。照理来说,他是风灵根,元婴眼睛应该呈现出稍浅些的青色才是,但他现在所见这双眼,却是格外纯粹的深紫色,漂亮而诡异,倒是与当初系统核心所呈出来的颜色一致。
“……但这系统并不是我杜撰的,确切的说,我也不知它从何而来,它自我有记忆伊始便跟着我……”
持云的话再次浮出记忆,秦肆若有所思的看向那59的融合度,又将元婴研究了几遍,但这元婴除了眼睛之外,却是看不出哪里不妥,久不得果,秦肆只得作罢。
升至元婴后秦肆最好奇的莫过于神识,与此前的神念只能由己处向外扩散,没有任何攻击力不同,神识要复杂得多。他第一次使用神识是在升至元婴期当日,几乎是无比熟练的利用神识将成袁锁定,把真元灌注于凌霄剑中,尽管倾尽了全力才堪堪将成袁手中的武器打掉,但秦肆并不沮丧。
等级的差距,不只在游戏中,在这强者为尊的修界中也同样适用。
秦肆试探着将神识扩出,并不远,仅仅只是飞雾峰,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就能‘看见’了,他看到了自己此刻正坐在青灰色蒲团上,精美雕花的木质窗户微微敞开,窗外是被白雪掩盖着的青棕色木篱笆,皑皑的白雪地远处峰头有一棵被冰棱冻得直不起来的歪脖子松树,树上有一个窝,里面有几只雪鹰幼崽,张开稚嫩的喙,正啾啾地等待母亲的喂食。
在秦肆‘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