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晨整个人趴在爬梯上,毛毛虫似的蠕动上床,他就是先前在船上晕成醉虾的那位,现今爬上悬空的床铺,也是怕得要命,软脚虾一样地一挪一动,他颤悠悠地道:“刘东,你不害怕吗?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万一床塌了怎么办。”
旁边高大勇猛的男人吴松斜睨了单晨一眼,他和单晨公用一个爬梯,只见他单手撑在床板上,用力一撑便直接坐上了床,冷冷看着单晨道:“废柴。”
单晨趴在床上,惶恐不已,他感觉身下的床在摇动。
刘东枕着双臂嘲笑他:“不是吧,单晨,你这不仅晕船,现在还晕床,说出去还不笑掉兄弟们的大牙,要是被阳州这群黑猴子知道,以为咱段将军手底下都是些什么兵啊。”
“我能睡桌子上吗?”
“别给咱将军丢人了成不成,要不你去和阳城的那伙人换,他们现在还在打地铺呢。”
“我不,我还喜欢这桌椅板凳呢。”
“那不就得了,劝你安安生生在上面睡一觉,这不还有护栏吗?摔不死你的,咱们战场上刀剑拼杀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玩意?”
跟着段枢白从北边来的这一百多人,在其他人眼中,是他的亲信,是老兵,理所应当地能受到更多的优待,新建好的宿舍,也是他们先搬进去。后加入的两百多名兵士,是阳州的本地人,一南一北的,本身就差距不小,两伙人混做一团,一下子就闹出了矛盾。
事情的起因是一对梁姓兄弟,这对兄弟原是阳城周边富行村的村民,听说了段枢白杀狗官除匪盗的名声,特意前来投奔,弟弟在吃饭的时候抱怨道:“每天就是跑步种菜,跟咱在村里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我们参军是想来杀恶贼除海寇的,可不是整天拿着锄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