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带着一股他自己都不欲否认的激动打量着这个房间,目之所及,无不让他感到新鲜而亲切。忽然,他几步跨到床头,探手到枕头后面,抓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癞皮狗玩具。很普通的造型,样子看上去也很旧了,表面的绒紧子暗趴趴的,显然被抚摸过无数次。狗尾巴上一处破了针线,隐隐的有填充的棉花露出来,却被人用色调相似的黑线笨拙地缝补了几针。补得差劲儿极了,想来那只手绝不惯于做针线活的。
程显抓着玩具狗在床上坐下,胸中一股股气前后激荡。手里的癞皮狗温和地看着他,就跟它这么多年来温和地看着那个渐渐长大的男孩子一样。程显定定地对着癞皮狗望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走了两圈,又打开通往阳台的门。黑阴阴的阳台上,一件夹克衫扣在晾衣架上,空落落地随夜风摇晃。
程显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回卧室。他关了灯,身子一歪栽到床上。栽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