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了?”皇太女依旧高高在上。
刚才北堂傲当场发病晕厥,柳金蟾还在想这戏可要怎么演下去,此时何须人再提点,赶紧十二分识时务地跪在了皇太女的脚下:“臣顶撞皇太女,罪该万死!”下次也不敢这么傻不啦叽地往枪口上撞了——
现实与电视的距离就是:
上位者视你若蝼蚁,导演却必须让主角尽情张狂、狗血得上打皇帝下踹皇后,为了收视率,主角死了都能活回来,而现实只有残酷!
眼见着刚还趾高气扬,当自己刀枪不入的柳金蟾,才只这么一吓吓,就立刻对她奴颜卑膝,皇太女不禁心里突然觉得北堂傲可悲,铁铮铮的一烈汉子,怎得就嫁了个这么一个骨气没几两的软脚虾?
然……眼睁睁看着北堂傲演苦情戏,还把这刚烈、重情重义之夫演得这么铁骨铮铮,好容易平息了眼前事的皇太女,又微微觉得心绪不平起来:女人嘛,谁愿意看着自己过去恋恋成痴的男人,对自己弃之如履,却对别的女人爱得如痴如狂?就是如痴如狂,她又岂能让他如愿以偿地与他妻主鹣鲽情深,相濡以沫,别更说,经今儿一闹,小夫妻弄不好还会冰释前嫌,成了患难夫妻……
皇太女几句要好好“教导”柳金蟾一番的话,就这么被心中一念堵在了心口,只剩:她绝不然给北堂傲好过,更要让北堂傲与北堂家,乃至金科状元柳金蟾人前人后抬不起头,然后趁早儿,乖乖地远离官场,告老回乡,淡出朝堂!
“今儿这么一场大喜的事儿,本宫本来事物繁忙,但一想这样的大喜事,只怕你府上将来也不会再有了,所以本宫还是拨冗来贺喜一番,随便……”
皇太女说着,无视谋士的眼,手一抬,一个蓝袍的宫人就小心翼翼地托了用翠色绣帕盖着的锦盘上来:“你们新婚,本宫也没来得及亲自赐上一份大礼,今儿这就算是本宫的一份心意了!”
不待柳金蟾叩头谢恩,那宫人就突然掀开了翠色的绒布——
“……”无数绿鸟挥动着翠盈盈的翅膀,就在场每个人头顶扑棱棱地倏然掠翅飞过……尽管极力自持,北堂骄还是青白了一张脸,不是身后的长女支撑着,就差点踉跄跌了出去——这就是明明白白地要与北堂家撕破脸面,置北堂家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北堂骄要激动,却只能莫可奈何,只能任凭怒气冲得整个身体颤抖不止,不是柳金蟾还是神色如常,不是想着北堂傲的小命就在这一线之间,北堂骄几乎就想晕厥而去,再不回这朝堂,远离京城,避世而去——
皇太女狠,狠到可以不计后果!单,这一点,她北堂骄就输不起,却又莫可奈何,只能震惊似的瞪大两目,连到嘴边的“皇太女,您这是……”她都不敢问,就怕豁出来的皇太女,当即赏她一句:“这个勤国夫人还需问本宫?难道这不是最合适宜的大礼么?”
皇太女未到末路,已自掘坟墓,北堂骄不敢当下触怒被皇上自幼惯坏了的皇太女!
柳金蟾则眨巴眨巴眼,眼前除了一片翠色,还是一片耀眼的翠色闪烁——
好一顶绿绒、绿线、绿珠子加各种翠色宝石鸟羽搭配而成的麒麟帽,真正是各色的绿铺陈的一件艺术珍品,翠****滴了!
等不及柳金蟾感慨皇太女的大手笔,她身后终于沉不住的楚天白就由衷地突然无比羡慕地赞叹出了一句:“好好看的帽子啊!”一看就值好多好多钱!亲家居然都没说送她一顶——抠门!亏她楚楚还娶了她家小老虎似的儿子!
一语击破冰点!银铃般好听的童稚之音在府前院震荡开来。
所有悬在喉间的心跳,皆被突然炸开的冷凝之气冻在了喉咙口,忘了要如何跳动:此是反讽?还是真正的赞誉之词?
所有不明就里的大臣们,只眼睁睁地盯着那顶绿莹莹的王八麒麟帽,不知皇太女这是在暗示:嘉勇公夫人早被她戴了绿帽,还是……
她要给嘉勇公夫人戴上,世间最难言却又不得不默许的绿帽?嘉勇公可是个倾国大美人……
又或者……
见风生波的八卦众人心,一瞬间好似夏日疯长的野草,呼啦啦长了数尺,随风那叫一个摇曳,甚至有人瞬间就此联想到了嘉勇公被迫屈从皇太女的各种蹂躏之景……
冷凝的前院,不知何时,就吹起了躁动的暖风,徐徐躁动人心之邪思妄想。
柳金蟾汗淌,冷汗一滴滴地滑过脊背,只觉得心乱如麻,但为了北堂傲,此刻她又不得不强自镇定,苦思应对之策。
众目在柳金蟾柳金蟾脸上找不到一丝恐惧时,就忍不住瞅向,看着绿帽两眼发出无限绿光的楚天白:这谁啊?皇太女的人?还是嘉勇公夫人家的人?
别人不认识,皇太女认识:
死盗墓贼!
“璟驸马也喜欢?”这可是绿帽子!
第756章 殚精竭虑:柳金蟾的话外话
皇太女冷眼,终于从柳金蟾脸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个让她更是恨得在宫里夜夜,都不忘抓耳挠心的楚天白脸上——
她的表弟蛟儿,就是让着丫头在棺材里糟蹋的!
“恩!”你也送我一个吧!
楚天白点头如捣蒜,两眼仰望着皇太女,笑得盈盈如弯月,俨然就是一副幸福不已的模样,气得那头的战蛟差点没把北堂傲家的门框给生生卸了下来,一脑门,砸晕她满脑袋不知又想到了啥的楚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