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和雨墨二人摩拳擦掌,待要头一日先挑个好住处再毫升游玩吧,一扭头待要说先去看看,头顶着纱幂的北堂傲就戳了戳她的背。
柳金蟾也不在意地顺眼望过去:
哎呀呀——
数辆八宝翠盖的朱轮马车停在码头不说,居然马车中间还不偏不倚停了一顶皁盖,红幨,皁帏云缎八人抬大轿……
柳金蟾眼睛直了,暗想按照大周礼制,就是正一品的大官儿,在外地可八抬,在京城也只能是素缎四人抬……莫不是今儿是有什么国夫人级的大人物来了码头?
柳金蟾赶紧拉着雨墨引颈长盼,无奈脖子都要拉断了,二人除了看见下面的庶民们被许多穿戴周正的某府家仆撵出老远外,无一个像国夫人的女人,甚至家眷出现——
当然人家家眷也不是能随便看见的——
什么《墙头马上》、《西厢记》都是文人杜撰的,不然那崔莺莺的原型真是个相府家的公子,元稹能舍了表弟,巴巴地去做某相家的孙媳?
第702章 奉旨成婚?她为什么不知道
“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
北堂傲眼看着柳金蟾和雨墨活像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大哈叭儿狗,直直地趴在船舷上流哈喇子足足流了一刻,眼睛还是没舍得眨的模样,一颗提在胸口微微有那么点儿忐忑:其实原来他是计划着,他和金蟾怀上第三胎再回京,谁想人算不如天算,这第三胎任是他怎么努力,也还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那似妞妞,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当儿,莫怪他偏疼她,来得就是时候!
“呃——我们再等等!”
难得进京一趟就能遇上这种景陵小县百年也看不见的胜景,柳金蟾有点舍不得走。
雨墨也舍不得,直跟着柳金蟾低头附和:“爷,指不定下面的人,一会儿就出来了!”好漂亮的车马轿子啊,苏州知府都比不上啊!太有钱了!
北堂傲咬咬唇,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倒是奉书耐心用完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咱们再不下去,这一码头的人都动不了,像怎么回事啊?”
“是啊,夫人下面都等着呢,再不下去,府里的人倒不怕多等,就是这码头人来人往的,好些做买卖的都赶着下船、那边的赶着上船,全赶着时辰呢!”
早归心似箭的福嫂,立刻附和道。
柳金蟾也不懂这码头堵着不动和自己何干?但福娘都这么说了,她少不得迎着头皮往前走呗。
但走着、走着、走着……
柳金蟾怎么感觉这所有的岸上、船上、乃至哪边酒楼客栈的人头,都瞬间齐刷刷向她扫了过来,害得她距岸还差一脚,就禁不住停下来,欲回头问北堂傲一声:“咱们是不是该往回走啊?”三步过去就是大轿子了呀,冲撞了大官的仪仗,论大周律例,可是要被抓的!
音没出,柳金蟾就见眼前“刷”一下,“咚咚咚!”当即连跪带伏,匍匐了一片人:“恭迎嘉勇公、嘉勇公夫人回府!”接着又是整齐划一的一叩三跪!
呃……
嘉……嘉勇公……勇公夫人?
是她她她和北堂傲?
柳金蟾傻了,两腿一软,差点没当场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北堂傲大步向前,哪容她初次登场,就丢人现眼于京城人前,想也不想,单手提着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的柳金蟾,跨过人群,就直奔八抬大轿。
雨墨也傻,傻得跟尊小木雕似地,让弄璋和抱璋几个,推着爬上了最后面的马车,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着:哪个哪个哪个嘉勇公夫人,不是……早死了一二年吗?
接着鸣锣开道,仪仗排开:
吾仗、骨朵、红罗销金瑞草伞、青罗绣孔雀扇金黄伞,豹尾枪,飞虎旗,竖立轿前,接着后从十人跨刀扈从,三个孩子,一人一辆八宝红盖的朱轮马车,由奉箭、奉书、福叔抱着各乘一辆,浩浩荡荡直奔空置已久的嘉勇公府。
这热闹、这排场本不稀奇,只是嘉勇公可是大周的三军主帅,又是传说中的美人,自然引来街上诸多民众的围观:“哎——听说他妻主死了快两年了,现在回来……是不是早了一年啊?”
“早哪儿守孝不是守?他一个鳏夫年级轻轻地,在下面难免是非多,现在回京来,依傍着娘家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哎——可惜啊,年级轻轻地,那样的好模样,说守鳏就守鳏了!没天理啊!”
“说来还是嘉勇公夫人没福气,好容易麻雀登高枝儿,取上了凤凰,结果自己还没了!”
“你懂什么?估摸着是没见过美人,快活死的!”
“你个没正经的,仔细让人听见,揭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