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柳金蟾终于趴在地上拖出了自己的木盆。
“哦!”杨真学复埋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抬脸淡淡地、几近生硬地笑了一下,低道,“今年周燕说要到我家吃杀猪饭,不如你也来吧!人多热闹些,不买也行……对了,你……要回家过年吗?”
柳金蟾拖出盆爬起来笑道:“就两个月过年了,回什么家啊……”
不等柳金蟾说罢,那边的陈先红酸不溜丢的道了一句:“哎——孤家寡人啊,男人不爱,女人也不喜……”
这话……
逼得杨真学不得不硬着头皮,又咬着唇请道:“先红学姐你要不嫌弃,也跟着大家一起来就是。不是怕你们多心,我真学一屋子的人都请,更欢喜!”说罢立刻好似囧了一般,赶紧埋头读书,好似没说过一般。
陈先红可不管,一听这话,立刻爬起来,将脑袋搭在杨真学的床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请小妹就去,不就买几斤猪肉吗?能多什么心?你不请,咱才多心呢!金蟾咱们正好都不回家过年,不如买来,除夕夜里在这儿下火锅,再煮上几颗大白菜,哎哟那味道儿,告诉你,香得你啊,爽到心窝里去!”
第412章 宝宝饿了:年轻爹爹遇难题
听罢陈先红这绝佳提议,柳金蟾虽心生向往,就差没欢呼,但……
她神情却是很平淡地抱着衣裳木盆出去,一边开门一边道:“你急什么,我估摸着,今年不回去过年的姐妹多了去了,到时一起约岂不是更丰盛些!”除夕夜,她哪敢在这儿过啊,她那孩儿她爹,不得把这房顶掀了!
门一合,柳金蟾吧嗒吧嗒下去洗漱更衣,先红就低低笑与真学道:“你猜她干嘛去了?”
真学摇摇头,只低头看书:“你们这些,我哪知道!”
这话一出,陈先红不禁讪讪的,“你们这些”岂不是把她也骂了进去?缺乏共同爱好,陈先红只得猫回去,继续看书。
柳金蟾在下面就着尚有几许余温的井水在冷风中洗得这叫一个哆嗦,心里直呼:造孽哦,这娘真不是人当得!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冬泳后,她终于洗换结束,瞬间好似被风追着似的,抱着一盆子衣裳就往回跑,进屋就是:“啊啊啊,冷死我……”后面半句掐死在书页的翻动中。
读书读书,最用功的还在用功,她这不用功的,年底考课,估摸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当夜里,寒风萧萧,落叶哗哗,山风穿过山林好似妖魔的尖利的啸声盘绕而过。
手冷脚冷,捂在被窝里就着油灯,三人谁也不输谁的看到了天将明,最后两眼一合睡到了到天明。
柳金蟾为了养夫育女夜半苦读。
那厢北堂傲沐浴起身,一面查看爱物送来的山下消息,一面让弄瓦燃起龙涎香扫去宝宝粑粑味儿。
蹑手蹑脚,北堂傲轻轻轻地走到外屋,方打开奉箭山下送来的三封信笺:第一份信上说八公们离开时,已如爷的布置将小院布置好——
仓里的米粮按照寻常人家的用量,细粮二石、粗粮三石,再有番薯等物三百斤,厨房里还温了一锅子菜,柴火他暂时还让慢慢烘着,菜谱除了公子吩咐的青菜豆腐外,还多放了一小盆蒸好的红薯,外加一盘菜多肉少的小炒肉,福叔另外放了一溜两斤的新鲜肉挂在厨房里。
此外,从肖家当铺收来的旧衣旧裤,稀稀落落放了五六个衣箱,另有二十吊钱锁在匣子里上了四把锁,锁进了他过去那间卧房里……
第一封信,因涉及财物,奉箭写得格外仔细,第二封信则说他与奉书雨墨皆已就位,简以概括。
北堂傲欲提笔写两句吩咐,但转念一想,自古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自己此刻写点什么过去,反倒束缚了他们的手脚,反正此事白鹭县令捡底,谁在后面支持她,谁跟着连坐,他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想着,北堂傲只提笔写了三句“切莫轻心、提防栽赃陷害,一切见机行事”,就绑在海东青上就放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但北堂傲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先等待到的不是烽火连天的胜景,而是宝宝醒后的“嚎啕大哭”!
“嗷嗷嗷——”饿!饿!饿!
妞妞在北堂傲怀里小嘴拱了半日还是没找到吃食后,“嗷——”一声炸开了。
“噢噢噢——妞妞怎么了?”
北堂傲抱着妞妞走来又走去,不解孩子哭啥。
“嗷嗷嗷——”饿!饿!饿!
妞妞两爪奋力握拳地高喊:你知道了,还不给吃的!
北堂傲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会儿查孩子的尿片、一会儿摸孩子的头,丝毫没发现什么异样,不解这孩子素日在奶爹那边一夜天亮,没见这么闹腾过。
这一顿哭啊,北堂傲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到屋里,几次欲让人去找柳金蟾回来想办法,无奈天黑路滑,奉箭几个大的不在,一群小的,这夜里自己都需要照顾呢!
急得他团团转,恨不得就近去敲人家的门,看到底谁知道怎么办?他都要疯了!但大公子那难开的金口,每到人家屋外丈许处,人就挪不动步,不知自己该问什么,倘或人家出来的是个女人,又要如何是好?
当他是夜半被妻主赶出家门的男人起了歹心,又怎么办?几个小童纵跟着,但真遇上事儿,只怕半天也说不清楚,自己名节岂不是又蒙阴影——
婚前金蟾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