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摸到一处暗门,暗门卸下,强劲的山风扑面而来,打鼻子的新鲜气息争先恐后灌入房间。
楚珣惊讶发现,提萨拉的别墅建于丘陵上,地下宫殿一半在山丘内部,另一侧直接面临深山谷地。这是霍传武一早设计的逃生通路,今天提前用上。
传武用射枪将结实的钢索打在远远一棵巨大的榕树上。
他随即用绳索将楚珣三下两下绑在自己身上,俩人胸腹腰部都捆扎在一起。
楚珣被迫跟这人面对面,肉贴肉,全身上下恨不得每一处都严丝合缝贴上。楚珣眯缝着眼,撅嘴嘟囔:“占我便宜,谁他妈要跟你贴着。”
霍传武冷眼道:“你自己跳?”
楚珣从洞口伸出去瞟了一眼……默默地回过头:“太高了,我害怕。”
俩人大腿和大腿都贴着,这种明明曾经亲密过然而时过境迁早已不复往日亲密如今再被迫肢体亲昵的诡异触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楚珣不舒服,传武更不舒服。俩人一个脸歪向左边,一个脸歪向右边,互相不愿正视对方的眼。
追兵已到地下大厅,霍传武一条胳膊勒住楚珣,身上挂着钢索,目光沉稳:“抱紧了。”
楚珣就算再不情不愿找别扭,也不想把自己摔死,二话不说,张开双臂紧搂住这人的腰……
他伏在霍传武怀里,下巴抵住对方肩窝,彼此身体里的气息味道争先恐后融入鼻息,让他身体发抖,心酸。从什么时候开始,抱这个人,竟然需要生死攸关逃脱生天来做为彼此的“借口”?
他感得到霍传武一手勒住他腰,厚实有力的手掌托住他一侧软肋。
下一秒耳畔风声呼啸,霍传武抱着楚珣纵身跃下……
强烈失重的状态让两人在危难关头死死抓住唯一能抓住的身躯,肢体在下坠过程中以诡异的姿势纠缠。
楚珣确实恐高,出于职业素养,性命攸关时刻让他从20层楼往下扎一猛子他豁出去了也能跳,但是这会儿有人抱他跳,才领略到有个人肉枕头似的活人勒在怀里的安稳。他像一只大猴子,两腿毫无风度地缠在传武大腿上,摽着人,喉咙里憋出一丝嚎叫。
“唔——啊啊啊——”
“呀哇啊啊——”
身上的汗迅速洇透传武胸口。楚珣眼睛眯成一道缝,朦胧中看到传武眼底偶然洇出柔软,俩人眼神都陷入恍惚……
嘭……
吊在大榕树上的钢索突然绷紧,二人被惯性和离心力甩出去,肋骨剧痛!
眼前一团漆黑深绿的颜色,铺天盖地的热带植物枝条疯狂缠裹着向他们袭来。楚珣手臂剐疼,然后发现传武在空中尽力维持姿势将他搂在怀里,用宽阔的肩膀挡住顺风向,凌厉的鞭子一样的树枝狠狠抽在传武后背上……
他们砸穿若干层灌木,霍传武垫在下面砸进草甸。楚珣手脚失控脱力,一团脱线木偶似的,重重摔在传武身上。
天昏地暗,浑身疼痛,或者是因为舍不得放开手。
俩人缓了好久才慢慢抬头,面对面,鼻尖抵着鼻尖。
楚珣仍然软得像面条,用大章鱼的姿势无赖地趴在对方身上不动。
传武眉头紧绷,极力强忍,看得出来挺疼,也幸亏楚少爷不是个大胖子。
楚珣问:“还能动吗?”
传武哼道:“嗯。”
楚珣问:“你这么一闹,没法再回提萨拉身边了吧?”
传武眼皮一翻:“不回了。”
楚珣嘲讽道:“呦,那多遗憾,你就这么不打招呼跑了,你那傍家儿小娘们儿该想你了!晚上想点你的钟点,一看,呦,人呢?小天天呢?”
楚珣口气发酸,传武白了楚珣一眼,懒得理这种无聊的话,多大了还是孩子啊……
楚珣动了动腰,伸出章鱼触手,慢条斯理地解绑绳,解了一半,突然停下,低头逼视,目光精明:“我还以为你腰砸坏了,看来挺好用?”
霍传武别过脸,脸发红,下身勉强动了动,可是还绑在一起,越蹭反而越凸显,竟然硬挺挺顶在楚珣大腿根,看起来真像憋很久了。俩人嘴上都不饶人,甚至眼睛都能撒谎,做特种这行的面对测谎仪面不改色,但是生理最赤裸真实的yù_wàng竟然出卖人心。
两人眼对眼,楚珣轻笑:“人长高了,长大了,鸟儿也大多了。”
霍传武咬着嘴唇,忍无可忍:“你下去。”
楚珣一撇嘴:“老相识一场,我帮你量量鸟儿?活蹦乱跳真欢实。”
“我不用牙膏量,我就拿我的量。”
楚珣声音低沉……
霍传武这种人,哪禁得住这种挑逗言语,耳朵都红了,气得想踹人。身上趴的要不是楚珣,他早就上脚把人踹飞。这人忒么的这才五分钟恢复元气了?还不如刚才软塌塌的面条饭团样儿好弄,你能闭嘴吗?!
楚珣也就是耍小性子,借这机会才能明目张胆地重温这个人的热度,呼吸这人的味道。绳索解开,俩人分开,身体一下子被山谷里的风吹冷了……
霍传武缓缓站直,一手扶腰,神情凝重。
楚珣心里软了,手指碰碰对方胳膊:“还成吗,能走吗?”
传武还是那样,很酷,很冷:“嗯。”
他们躲避待到天明,山巅泛白。
一条大河横贯山谷,岸边一棵大树的气根里卡着一条小船,霍传武掀开遮盖的植物草席,费力将木船拖出。楚珣暗暗观察二武,看起来,这船已经藏这里很久了,计划周详。
楚珣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