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能看见整个离恨宫的风景。”
云墨揽过她的腰,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凤君华一顿,抿了抿唇,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云墨又轻轻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青鸾,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希望你郁郁寡欢。”
凤君华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一时之间郁结难解而已。
云墨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上柔缓不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兴许你会好受不少。”
“嗯?”凤君华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云墨眉眼弯弯,道:“崔宛芳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
凤君华十分震惊,“你是说?”
云墨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孩子是你大哥的。”
凤君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半晌才说出一句。
“怎么可能?”
她可是知道的,沐轻寒和楚诗韵成亲两年多,一直有名无实,所以楚诗韵到现在都未曾有一子半女。
为此她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晓沐轻寒不愿意碰楚诗韵,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身上的蛊毒,他不愿意连累楚诗韵,另外就是为了她。
如今他体内蛊毒已经解了,也就不用有所顾忌。
她一直觉得,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许再过一段日子,沐轻寒就会接受楚诗韵。毕竟楚诗韵是那样一个知书达理又宽厚温柔的女子,并且还是他的结发之妻,他没道理不好好待楚诗韵。
只是现在却告诉她,崔宛芳居然先怀上了沐轻寒的孩子,这让她不得不震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沐轻寒为感激崔宛芳的救命之恩,才让她怀自己的孩子?
其中原因为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北方,大雪纷下个不停,便是连新年热毒也冲散殆尽。
听琴关上窗子,低声咕哝道:“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瞧着样子估计还得下一段日子。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停。”
紫菱恰好端着托盘进来,闻言就道:“西秦地处偏北,气候本来就冷,你再念叨也没用。”
听琴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托盘上的药。
“这是给姑娘的安胎药么?”
‘姑娘’两个字让紫菱眸光微闪,有些暗淡。表小姐已经怀了龙胎,可沐轻寒依旧未曾给她任何名分,柔太妃也劝说过沐轻寒,但沐轻寒一直未曾理会。偏偏表小姐自己也不在意,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里养胎,反倒是让柔太妃莫要为这些小事去打扰陛下。
这哪里是小事啊?
表小姐自从被废了武功,身子就大不如前,而且又为沐轻寒解了体内的蛊毒,更是柔弱。况且女人怀孩子本来就是累人的活儿,表小姐如今的状况,那更是比普通女子怀孕更难熬。
听琴掀了厚重的帷幔,两人走进去便看见崔宛芳裹着厚厚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正坐在软榻上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
紫菱连忙三两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小几上。
“表小姐,您身子不好,如今又怀着孩子,太医嘱咐了您要多休息,不可伤神,您怎么动起针线来了?”
她不由分说就将崔宛芳手中做了一半的布料给抢过来,随意的就仍在一边。
“这些事儿交给宫女做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这偌大个皇宫,难不成连一个可供使唤的丫鬟都没有吗?”
紫菱心里有气,沐轻寒不给表小姐任何名分,若非柔太妃时刻关照,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宫人早就不知道将表小姐欺负成什么样了。
想当初表小姐在玉佛山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流落到这西秦来,平白被人利用了不说,如今连怀了孩子都不能正名,还得忍受那些人背地里的白眼嘲笑,她哪能不气?
听琴在旁边低着头,未置一词。
崔宛芳自然知晓紫菱是在为她不平,摇摇头。
“你啊,火气不要那么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表小姐。”
紫菱都快急死了,表小姐还在跟自己开玩笑。她忍不住抱怨道:“您这是何苦呢?”
崔宛芳将绣篓里做了一半的衣服拿起来,继续刚才的工作。
“我现在过得很好,很满足。”
紫菱见她又开始做衣服,刚要去给她抢过来,却发现她做的乃是婴儿的服饰,怔了怔。
“表小姐,您这是…”
崔宛芳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是给我的孩子做的。”
紫菱看着她眼中含着的慈母神色,忍不住心中泛酸。
“表小姐…”
“紫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崔宛芳打断她,声音依旧平和。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
紫菱一噎,将满腔的劝说生生的咽了下去,弯腰将小几上的药碗端起来。
“这是奴婢刚才给您熬的安胎药,您趁热喝了吧。”
崔宛芳含笑点点头,一碗药很快入腹。
“没其他的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紫菱欲言又止,终是福了福身。
“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轻盈的脚步声步出了殿外,崔宛芳才将针线放了下来,看着垂落的珠帘,互相碰撞的声音敲打在她心头,缓缓荡漾出阵阵涟漪。
她眼神微微恍惚,手指抚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