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书听完才知事情始末,心中吓然,这宫里不是自己亲手选出来的人果然还是不可靠!“花枝已经受到处罚,竹影那孩子我看早日放出宫许配人家吧!我身边木槿她们也够用了。”
萧越点头,“竹影倒是老实,不过经过这事留她在宫中的确不放心。”徐虔最爱美人,赏给他挺合适,太子殿下当下便做了决定。
萧越一直呆到喂谢素书吃了素粥后才离去,他一出门,木槿便到内殿附在谢素书耳旁道:“太子妃,前些日子您要查的事情,已经都查到了!那个大夫就在我们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旧仇得报
谢素书服下紫薇真人开的药,体内剧毒被祛除,身体很快好起来。萧越因照顾她堆积大量事情需要处理,这段时间忙得人影都看不见。
谢素书决定趁这段时间去一趟谢府,生母夏氏之死她已查得明白,真凶逍遥多年,如今到了该清算旧仇的时候。她派木槿回谢府,问好谢扬何时休沐,告知谢家那日她要回家探望家人。
京城里的雪今年来得特别早,谢素书回谢府的那一天,铅云低垂,天色阴暗,西北风穿街过巷,嘶吼着似要掀翻整个大地。雪末子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见缝插针的往脖子里、袖口里钻,寒冷的仿佛已经进入了深冬。
谢素书坐在铺着厚厚皮褥的马车上,捧着手炉,车窗外是青灰色的房屋,街景萧条,来往匆匆的行人瑟缩脖子,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大家都不愿在外多逗留片刻。
她此刻的心情,一如灰色的街景,夏氏只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但得知其死因后,却心中绞痛不止,涌上心头的沉重悲伤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谢素书努力搜寻记忆,试图找到蛛丝马迹,突然阵阵头痛袭来,她捂住头,强迫自己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少顷,头中刺痛减轻。
到底忽略了什么?谢素书将怀里的手炉抱的更紧。
因谢素书事先已经派人过来说过不必铺排张扬,谢府门口并没有乌压压迎接她的人,只有谢扬领着两个管家站在大门旁等着。
父女见礼完毕,又同去见过老夫人,因谢素书面色沉重的说有要事要说,两人便去了书房。
书房里没有地龙,只生着一个火盆,虽比屋外暖和几分,但阴寒入骨,谢素书打了个寒颤,招手让门外守着的丫鬟去端两个火盆过来。
她则取了些檀香末撒入香炉,盖上镂空松鹤祈福的炉盖,少顷,一缕香烟婷婷袅袅升起来,散入空气中,甘甜沉静的气息缓缓四散开来,驱散了那股故纸堆里淡淡的难闻味道。
在幽幽檀香气息里,谢素书低声问道:“父亲,可还记得我母亲?”
谢扬冷不丁听她这么一问,顿时愣住。
谢素书笑笑,唇角几分自嘲,几分讥讽,“父亲可还记得我母亲是如何死去的?”
谢扬见女儿面色不善,不解问道:“当然记得!你母亲是产下你后因病去世的。小书为何由此一问?”提到夏琼,他眸光柔和下来,想起那些年少时光,不经意间带出追怀伤感之色。
谢素书仔细观察着谢扬的脸色变幻,将他脸上每一丝细小变化都看在眼中。“若女儿说母亲并非病死,而是死于非命,父亲可信?”
谢扬挑眉,怒道:“放肆,难不成我害死你母亲不成?”
谢素书冲木槿点点头,然后才不急不缓说道:“女儿怎敢说父亲害死母亲,但母亲之死,确实与父亲有莫大关系。”
“胡说八道!”谢扬拍着桌子喝道。
谢素书却不害怕他盛怒,“父亲可还记得张氏给母亲推荐的大夫?”她以往在人前都管张氏叫母亲,此时却也懒得再装出对张氏的孝顺模样。
谢扬这么容易就动怒,其实是因为他有心病,当年夏琼怀孕,年轻时龙精虎猛的他只能找通房姨娘们纾解一二。他自诩fēng_liú,倒也没到色令智昏不知分寸的地步,偶然见过几次张氏,虽惊叹于她的美貌,却没多想。不想有一天突然就把持不住,和张氏做下那糊涂事,那身子美妙的紧,竟让他丢不开手,两人偷偷摸摸在荷香楼浪天荡地,欢愉过后,张氏伏在他身上哭泣,说被他弄脏身子,以后怕是嫁不出去,被家中父母知道定会被打死。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便安慰张氏说日后将她抬入府中做个姨娘,张氏却是哭闹着不肯,说是宁可嫁与小户为妻,也不要做妾,他无法只得答应定帮她寻一门好亲事。……
“父亲,你可有听我说话?”谢素书见谢扬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停下来略微提高声音问道。
“嗯,在听。”谢扬回过神,他能爬上中书令的位置,其中虽有家族助力,但他本人若没本事是坐不稳那个位置的。此时虽然怒上心头,看到女儿不慌不忙胸有成足的样子,他也渐渐觉察到女儿定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太子妃,人带来了!”木槿不知何时出去了,此时带了个老头进来,在门口跪下。
“父亲可还记得此人?”谢素书问道。
谢扬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人,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就是当年张氏推荐来谢府给我母亲诊病的大夫。”谢素书道。
谢扬看女儿一眼,示意她接着说。
谢素书没开口,给木槿丢了个眼色,木槿捧着一本册子上前,她将册子递给谢扬,“这是当年夏兰抄下来的母亲的脉案和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