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空大人则是吸了口气,从桌案上翻出一张地图,开始仔细的钻研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司空堇率部从塔社城出发,目标地是天圣江西要塞附近的郢州城。
其所率的五万人马都是迅捷的骑兵,其中大部分是原来的四旗军将士,他们之前追随司空奇征战过,近期又从大雍西北部一直征战至大辽塔社城,作战经验丰富。
兵者,不在多,而在精,将者,不在勇,而在谋!
这是司空堇一直所追崇的,所以,这五万人马几乎已经是她所有的精锐,当然,她也不是傻瓜,自然不会过早的暴露她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实力。
为了保障行路便捷安全性,司空堇并没有带将士们走平坦的官道,而是走那些僻静的小山路,顺着马兰山脉,一路南下,避开了分批进行边境大扫荡的辽军。
一路上,司空堇都会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面探路,还有派出先遣部队在前方开路,一旦遇见什么可疑的情况,一律清洗干净。
而且,部队经常是白天休息,夜间赶路。
女副将梅如花跟孟奔波副将对司空大人这一行军计划感到十分不理解,大部队行军多日,直至逼近天圣境内,这位女副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司空大人,“大人,我们绕道这么远,皇上让我们直接率部直奔江西要塞郢州城,可是现在我们前进的方向好像不是江西要塞的方向,而且,我们为什么要放着宽阔的官道不走,偏偏走这些崎岖的山路,一路上还清洗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马背上正在拔开塞子,喝下一口酒的司空大人忍不住挑眉,看了梅如花跟同样是一脸疑惑的孟奔波一眼,抬手擦去嘴角的湿润,“条条道路通郢州城,你们就放心吧,皇上可没下了死命令要本官什么时候必须抵达郢州城,而且你们看看,这山里头,山好,水好,空气新鲜,还有许多野果可以吃,感觉就像游山玩水一样,这样的生活可不经常有。”
说着,司空堇又随手摘了一旁一个青嫩的野果,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便一口咬了下去。
“可是,大人!末将跟孟副将刚刚查看过地图,前面就是天圣跟大辽的交界了,我们现在可算是秘密潜入大辽境内,前面就是大辽的边境重城,汉阳城,那里戒备森严,若是如此行军,难免不会被他们的探子发现。”
“本官前面不是派了暗卫跟斥候吗?你担心什么?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抵达郢州城的,本官说话向来妥妥的,你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司空大人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他们一眼,又灌下一口酒,然后骤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梅如花跟孟奔波无奈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皇上怪罪下来,看你怎么说!”
梅如花忍不住暗自恼火焦急的骂道,“喝死你!”
接下来,司空大人还是悠闲的赶路,部队前进的时候,偶尔会找不到司空大人的身影,过几天又见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而且每次回来,司空大人的心情似乎都非常的好,嘴里是不是哼着一些不成调的曲子,什么‘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我已习惯你突然的自我……’,或者是什么‘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好耶,好耶……’
反正梅如花是越看她的这上司就越觉得不顺眼,在塔社城好不容易对他培养起来的好感,瞬间崩溃如决堤的海,尤其是孟奔波那些话——
‘大人这几天肯定是去哪里得到满足了,你知道,像大人这样的年纪,是最冲动的,梅副将,你平时要多多关心一下大人!你要做好随时为我抗战事业做好献身的准备……’
不等孟奔波把话说完,梅如花已经一巴掌闪了过去,孟奔波脸上立马高高肿起……
而,与此同时,在天圣东北部通往天圣颍州城官道上,一直借着如水的月色赶路的一队人马终于在前方的主人命令下缓缓的拉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殿下,前面不远处就是岔道了,往南继续前进两百里路就是郢州城,往北走,不到一百里就是边境。”
黑山借着火把看了手中的地图一眼,转头看向一旁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下,一身苍蓝色袍服的拓拔钰,低声道。
拓拔钰抬头看了前方一眼,这才伸手接过黑山手中的地图,大致看了一眼,一边开口问道,“可有探查清楚大雍派过来的是哪个部队?”
“殿下,皇上刚刚给殿下送来密信,殿下请过目。”
黑山迅速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送到拓拔钰跟前。
拓拔钰一手接了过来,拆开,大致看了几眼,然而那俊眉当下便皱起,随即又有些舒缓,最后,眼睛里竟然凝聚着些许的复杂。
“殿下,可是发生什么事?”
察觉到拓拔钰的脸色不太对,黑山便低声问道。
拓拔钰垂下眼帘,将手中的密信置于火把上烧掉,一边沉声道,“帝北太子登基,父皇打算让四皇弟前去祝贺,大雍派来与我天圣组成抵御联军的是司空堇及其麾下五万大军。”
两道消息都如同惊雷一般在黑山的耳边炸响——
“帝北太子要登基了?还有司空堇要……”
“本殿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登基,总以为他应该先拿下月氏国,他这么做究竟是何意?为什么忽然撤兵?而且,他想拿下大雍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现在大雍跟大周边境的关系居然得到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