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王爷王妃出门,自然是有侍卫还有下人跟着的。只不过他们一些人是得骑马在烈日下曝晒,而且不知不觉走了两个时辰,自然需要休息补充。
“一刻钟。”听见这三字后,阿福就笑吟吟地退下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了车窗的布帘,眼神在外面的小茶棚扫视了一眼,最终目光停在一名男子身上。那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糙汉,右脸有一道延至眼皮处的伤疤,小麦色的手臂上还有龙的刺青。
见到此人,墨清言双眼微不可见地眯了眯,嘴边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此趟出城美名其曰是要到几个城镇实地探访,实际上,他还另有目的。这么一想,他目光一侧,看向旁边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牧惜语,神情意味深长。
也许,还需要他‘娘子’帮个忙也说不定。
得到允许后,外边一群人就放松了身子到茶棚那里坐下休息喝口凉茶,顺道喂喂马吃喝什么的。可因为害怕吵到车子里的人,他们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茶棚里除了王府里的人,自然也有一些路过休息的。这么一大班人出现,自然会惹来他们的目光。跟来的侍卫全都装扮成下人的样子,所以大家也只是觉得车厢里的应该是有钱人,并无生事。
墨清言瞄了外边一眼,见阿福正从茶棚老板那里端起茶水和馒头朝其中一张坐满人的桌子方向走去,他思索了片刻,掏出一颗碎银后手指轻轻一弹便击中了阿福的膝盖处。
“哎呦喂!”阿福膝盖毫无防备地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用力打中了弱处,脚一抖整个人连带着手中的东西跌了个五体投地。瓷质的茶壶还有盘子摔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成功划破了这野外的平静。
突如其来的声响自然是让牧惜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景物,脑里想着——她现在在哪儿?
见到墨清言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正和他出城,现在的情况是……车子好像停下来了?
不等她自个儿探个究竟,身旁的男子便说:“茶棚。”
啊,这些茶棚她还是有一些认知的,就像长途旅行时经过的休息站那样的地方吧?唔,好像有点渴了,要不要下去和大家一起坐着喝茶呢?
墨清言轻轻一笑:“下车吧。”语落,他便先行站起身走下去,然后站在外边似乎是准备在她出来时候扶她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决定无视墨清言那温柔得快滴出水的眼神,配合他走了下去。
一下马车,一眼便看见站在那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那般低着头被茶棚老板埋怨的阿福。再看看那满地的狼藉和碎片,她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唉,我经营这小本生意的,若让你们有事没事摔摔茶壶碗碟,我还能赚吗?”老板是个中年大叔,长相虽然平庸,不过看着就像是挺会精打细算的人。他当着他们的面说阿福,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赔偿损失罢。
墨清言自然也明白这点,不过他还是很大方地拿出一锭银子打发老板:“本公子教导无方,这银子就当是赔偿,还请老板再给我们准备几壶茶水与十人份的馒头。”
牧惜语盯着他交到老板手里那银花花的东西,只觉得这‘赔偿’也太多了点。
从他们俩下车那会儿,周围人就不断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墨清言平日里除了皇宫之外很少去其他地方,出门也是乘车,所以即使他一副气度非凡的样子,大家也只会往富家子弟那方面想。
阿福垂头丧气地跟着他们俩来到一张无人的桌子处,他倒没有坐下来,而是低头一副等被训的样子。出人意料的,墨清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站在这里当花瓶?”一双眼睛里虽透漏着不满,但那不满的意思更像是‘敢打扰本王和王妃培养感情?’。
听他这么说,阿福自然是很识相地滚开。茶棚老板对于大客户当然不敢怠慢,茶水很快就送到他们面前了,而馒头自然是给随他们过来的人吃的。毕竟,他们俩的豪华马车上还有水果糕点呢。
喝了凉茶之后牧惜语觉得整个人瞬间清爽也精神多了,墨清言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不紧不缓地品尝着茶水,完全就在表示喝茶也能喝出气质来。
他抬手握着茶杯放到嘴边,确认茶里没有添加任何药物后才慢慢地喝,眼眸微垂,藏在眼底的目光却是看向不远处那不时偷偷看向自己这张桌子的刺青糙汉。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那糙汉的目光绝不可能是在看他。看了牧惜语一眼,他在放下茶杯后默默叹了口气说:“娘子如此漂亮,奈何本公子身无绝技,只怕遇上什么事无法护你周全。”这语气像是在在自怨自艾,声量并不大,却又恰巧能够让周围人听见。
牧惜语看了他一眼,神色非常平静,可内心又忍不住说:“墨清言又要做什么了,没有自保能力自己知道就好啊,说那么大声岂不是要惹来麻烦……”
不过,王爷的世界她不懂,所以她还是‘羞涩’一笑就好。
他们并没有在那里逗留太久,墨清言说了一刻钟便是一刻钟,准时出发。直到太阳西下的那会儿,他们才终于踏入一个城镇。可那地方,却不在墨清言所规划的目的地当中。
这一晚是要留宿的,阿福都做好准备询问镇子里最豪华的客栈了,不料墨清言却选了最廉价的地方住下。内心虽然惊讶,但他还是照办了。
牧惜语对环境要求倒没有太高,她只是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