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楚雁对楚城主行了个极为端庄的跪拜礼,紧接着起身,一双美眸清澈见底,徐徐问道,“爹爹觉得,这世间谁的琴艺最为出众?”
“当然是舜华公子了,仙云第一琴师,当之无愧!”楚城主见多识广,很多人即便他没有接触过,但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连舜华都没听说过。
“不。”楚雁用力地吐出一个字,楚城主没有想到楚雁竟然会如此自信而干脆地否认自己的看法,此时他那双眼睛已经被疑惑的潮水渐染上了,只听楚雁继续回答,“舜华公子的琴声出神入化,能够顷刻间唤起人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面,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一个人被琴声感染,渐渐忘却悲伤……”
“可是,凤玖澜的琴声,会让人感觉到自己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楚雁仔细地回想起那日在明州城和凤玖澜第一次接触的情景,那个女子就是那样淡然如水,素手轻拨,就可以让人的眼前出现江水滔滔,浪花起,飞扬千堆雪的壮丽情景。
这样天下无双的琴音,恐怕连舜华公子都办不到。
“什么?那琴音竟然如此邪门儿?”楚城主大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见过了大风大浪的楚城主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凉,好似泡在冰水中一般。
他这样过于激动的反应,楚雁看在眼里,心道:爹爹果然知道些什么!否则以爹爹那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性子,断然不可能这样震惊的。
“爹爹,自古以来,咒术以楚城为尊,女儿不敢说自己的咒术天下第一,但女儿敢说,我认第二,没人敢人第一!”
这就是楚雁,自信而高傲,她的高傲和虞纯截然不同!
楚雁这样不客气的话,楚城主并没有多加苛责,楚城之中别人或许只是猜测,雁儿的咒术和自己不相上下,但他自己却是知道的,雁儿的咒术已经超越了他!
只不过,这样的消息不能外传,他们父女两心知肚明就好!
有这样的女儿,他感到十分骄傲!
“咒术与一般的武功不同,武功修的是内功,但咒术修的是意念,意念越强,修习咒术的天赋越好。”楚雁款款而谈,只有在楚城主面前,她才会褪去自己冰冷而高傲的外壳,“凤玖澜的琴音,让女儿也不可避免地着道,女儿实在是惭愧……”
“雁儿不必自责,这件事让为父好好想想……”楚城主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拉得越来越长,他向楚雁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楚城主一众儿女中,就属楚雁对他最为了解,这个时候楚雁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想再和自己多谈,识相地退了下去,“那女儿先告退了。”
楚雁拖曳着纯白无华的裙子,走过精美的雕花地板,等走到了门口,一名侍女微微抬起下巴,和楚雁四目相对,对视的时间不过是一瞬那侍女便低下了眼睑,只见楚雁渐渐靠近她,在她耳边用一个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好生照顾爹爹的起居。”
“是,奴婢遵命。”侍女弯下腰,恭敬地回答。
楚雁满意一笑,这个侍女是她的人,也是她在父亲身边的一双眼睛!
有了她,几个哥哥在父亲面前说她的坏话,她全都知道。
偌大的正厅,在楚雁离开后立刻就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楚城主独自一人坐在那黑铁打造的椅子上,肉掌用力地拍在那黑铁雕成的玄武上,紧接着,身后一面墙缓缓移动,两个暗卫隐在了黑暗之中,一言不发。
楚城主从椅子上走下来,来到两名暗卫面前,声音低沉,却颇具威严,“给本城主好好查一下凤玖澜那个女人的底细。”
仅此一句话,两名暗卫没有任何回答,而是身形化作了两缕墨烟,飘出了宫殿之外。
交代好这件事后,楚城主并没有完全放心,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走出了大殿,朝着城主府最隐秘的后山走去,后山对于楚家之人而言是禁地一般的存在,除了城主之外,谁都不擅自踏入一步。
楚城主十分小心,每走一步,便环顾了一下四周,生怕有人跟着。
只是他没有发现,在他走出大殿的第一步,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从侧门中走出,她轻功卓绝,楚城之中鲜有人是她的对手,她知道她的父亲心里有秘密,此时楚城主的警惕性极高,就是楚雁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
后山十分荒芜,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楚城主去后山做什么。
楚雁对自己父亲此举,更是好奇至极,直觉告诉她,他的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
楚城主走得有些急,泥泞的小路将他的鞋子弄得有些脏了,可是他却满不在乎继续前行,仿佛与前方相比,这些细节都变得不再重要。
行至一座前面长满杂草的山前,那杂草的高度比人还要高上几分,生长地十分茂密,如果不注意看,一定不会发现那杂草之后有人。
楚城主站在山前,食指在山体上那无比光滑的石壁上划了几下,楚雁离得太远,并没有看清,紧接着便看到一扇石门移开,露出一个仅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洞口,楚城主再次回头确认四周是否有人,楚雁始终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注意着楚城主,因此才能在楚城主的目光再次扫过时躲了起来。
第十九章 古画中人
此时,黄昏已近,城主府的后山被一层薄薄的白雾所笼罩着,叫人看不真切。
石门移开,楚城主低下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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