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龟裂。
他记得,莫大哥的出家法号就是常远
他想起,自己也已经与那人有七日不曾见过了。
那人在躲着他,了解到这一认知。石小楼一想起那人,心头就是慢慢的酸涩与无奈。
越是靠近常远(下文皆用这一称呼)的休憩之处,心情就愈发紧绷起来。
直到小沙弥轻扣了木门,石小楼的脸色都已经可以用懵白来形容了。
木门缓缓的被打开,走出一个眉目清淡的僧人来,他先是扫了一眼小沙弥,然后在眼光滑落到石小楼时才紧缩了一瞬。
石小楼只是低着头,不想看常远的表情。
“师叔,快救救那人吧!”小沙弥并没有发现常远表情一瞬间的凝固,只是神色匆忙的催促他道。
拂了拂衣袖,常远终是将目光看到石小楼怀中人身上,转过身去,他的声音响起:“把人带进来吧。”
道士的外伤并没有很重,摔断的肋骨被常远好好地包扎起来,头上的血污擦去后露出他英俊的面容来,即使是苍白的面色,也不减此人风采。
“他的肺腑有些破碎,似乎之前是被什么大力撞击过。”常远洗净了双手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道士,对着给他打下手的小沙弥道,“先将养几日看看吧……”
“师叔,外间的那位施主还在等着。我先出去跟他支会一声,也让他有些准备。”小沙弥瞧着窗外走来走去的青衣男子道。
“他们……罢,你去吧。”挥了挥手,常远还是让小沙弥出了门去。
从怀中掏出那个已经被他重新粘好的环佩,他仔细看着中间那道深深的裂痕,最终还是化作了嘴边的一声叹息。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真的还能回头看吗?
门外,石小楼正有些烦躁的踢蹬着脚下的碎石。他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吸取天地之灵了,佛家重地,便是一枚石子,也是浸染着丝丝佛韵,他作为一只低等的劣妖可是不敢下口。
“哎哟!”
一脚踢开脚下的小石头,却不想那石头竟意外打在了那方才从门内走出来的小沙弥的身上。
“那,那个小和尚你没事吧。”石小楼看着捂着小腿的小沙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也幸亏他脚下没用什么力,不然那小沙弥不是被那石子打出个血窟窿,也是会莫名做了残废。
“没事,没事。”那小沙弥倒是个好脾气的,他忍着痛却也对石小楼露出个笑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着急,不过,你朋友已经被常远师叔看过了,伤口也做了处理……你不要担心,只等着你朋友醒来就好。”
“他肯定很想在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你吧!”末了,那小沙弥揉着腿,笑着道。
“呵呵。”
石小楼也是清冽报以一笑。
不过,他可不认为那臭道士会想看见他。
恐怕等那道士醒来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是要从床上蹦起来要他的命吧。
毕竟,他可是一只妖啊……
☆、第5章 -8妖精当道
8.
将那道士安顿在了自己暂时独住的古刹厢房里,石小楼便径自出了房门。
院里不知是之前哪位暂住过的香客搭了一个庇荫的小藤架,暮春时节,青藤渐长,遮盖住了隐隐有些耀目的日光。
还是那身广袖的青衣,许是上面沾染了些那道士身上的血迹,有几处略显暗沉,暗暗透着血腥气。
常远闻惯了寺庙里的烟火香,这忽然临近的血腥气不禁让他皱起浅淡的眉头。不同于照顾那受伤之人时对于血腥的隐忍,他面对着石小楼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的开口:“你身上血腥气太重。”
彼时石小楼并不知晓他的身后竟还站了这么一人,乍一听的时候,是有惊讶的。
不动声色的回转过身,直到现在他才敢仔细打量起这个已跟他有几日未见的和尚来。还是那身素色的灰袍,万年不变的温和神色。
“要喝茶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这么一句话,到时让和尚反过来一愣。
他瞧着石小楼默不作声的走到那藤架下,那藤架又一方石桌,石桌旁是两块粗糙的石凳,一套茶具摆在上面,显然之前是有人曾在这里品茶赏景的。
这很不可思议。
石小楼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裹着茶梗的纸包,到他熟练地从屋里取了热水将茶沏好,到和尚已经稳坐石凳,端起茶杯,摩挲着那光滑的杯壁。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又不可思议。
整个过程,石小楼都显得特别的安静。偶尔院子里的几声鸟鸣,都让和尚产生了一种岁月从来都是如此的错觉。
为自己添了一杯清茶,石小楼就那么愣愣的坐在石凳上喝着。他也不去看常远,只是偶尔将目光定格在厢房的窗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常远搁下茶杯,终于按捺不住问,“屋里那人与你是何关系?”
石小楼松散的坐着,闻言终于回了神,他沉思了片刻,抿唇道:“恩,有过一面之缘。”
常远显然不太相信,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手中仍旧摩挲着茶杯,拇指来回在杯壁滑动着,直到有些麻木了方才开口:“只是一面之缘?”
石小楼不置可否。
“你倒是好心。”常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喟然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一叹道,“依稀记得,从前你并不好茶。”
“阿……”石小楼也似乎想起了从前,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莫大哥你也说了,那只是从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