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
徐子敬似乎也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向瓦连京道:“如果营地里的人逼问你,就说我叫你去的,我会应付他们,不要自己逞强,知道?”
男孩点点头。徐子敬直起身子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他笑着说,“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包烟,我教你玩枪。”
男孩瘦小又灵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顶土灰色的帐篷后面。徐子敬在太阳底下眯了眯眼睛。大晴天,阳光灿烂得虚假,男人耸了耸肩膀。如果还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他也不会让瓦连京去冒这个险。他只是个孩子,不妨碍他们的任务,也无干他们的信仰。
男人转过身去,叶昔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瞧着他。
ap;;徐子敬道。他慢慢地迎着叶昔走过去。
叶昔站在原地,看那个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向徐子敬道:“他是线人。”这里是战场,从来没有轻松安全的工作,无论是老弱或是妇孺。战场就是战场,你既已经身处其中,就该接受有那么一颗子道或者别的什么,带走你的,或者被你拖进这场战争里的人的性命的可能。
徐子敬摊了摊手,他看着那个人修长笔挺的身体在沙地上投下的短小而浓重的阴影,“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警告过他所要承担的风险?”那孩子也许懂得,可从未经历。他的天真还太明显。
叶昔挑起眉梢看他,他淡淡开口:“你不需要这样,徐子敬。我说过瓦连京不是你的责任。”
徐子敬语速挺快递打断了他,“我知道。”他已经走到叶昔近前,然后歪歪脑袋,并不算客气:“因为你他妈从一开始就把没真把那孩子当线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叶昔?!”
叶昔神色淡淡地看着徐子敬,然后那表情慢慢转变为冰冷。
徐子敬吸了口气,然后道:“你在保护他。你知道你现在自身难保么。”
叶昔挑了挑眉梢,他没说一句话来反驳或者辩白。叶昔示意徐子敬继续说下去。
男人把眼睛闭上两秒,就好像那光线太过强烈,刺痛瞳孔。他看上去有点懊恼。
“我没有别的办法。”徐子敬道,“瓦连京是唯一能消息递出去的人选。”他挺直白。徐子敬并不知道叶昔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也不清楚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又听到多少。但他明白,有时候秘密的保守只需要一个适当的限度。或者换句话说,零三和情报部各有各的渠道,而现下他们毫无选择地信任彼此。
徐子敬想,他从来都不需要选择。他信任叶昔。
叶昔轻微地点了下头。他果然也没有再问什么。从始至终这个人站在那儿任由对面的徐子敬从嘲讽到斥责再到坦诚。
“抱歉刚才的语气。”徐子敬弹弹衣领,说道。
叶昔语气平静,道:“没事。”他又停顿一下:“你有理由指责我对于瓦连京的态度。我在线人身上带入了个人因素。”直白而坦诚。他确实想要保护那个孩子,虽然也是他将瓦连京扯入了这场与他根本毫无相关的战争。
徐子敬皱了皱眉,他道:“不,不是指责。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昔忽然小幅度地弯起了唇角。他很敏锐地察觉出那个人语气里的一点忐忑和局促。
徐子敬眉头又松开。他瞧着叶昔,忽然道:“介意透露一下你和你的小朋友怎么认识的吗?”
对面的人似乎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但他给出了答案。“我救过他妈妈。”
徐子敬“哦”了一声。心中暗道怪不得。他重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把手臂搭在叶昔的肩上,笑道:“我说他怎么那样在意你。”
叶昔似乎愣了一下,没动。他几乎是纵容地任由那人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热烘烘的感觉带着一点儿略沉的分量。。
徐子敬微笑起来。他慢慢地说:“我知道瓦连京是你的责任。我也希望你知道,这责任不需要你一个人扛。”
叶昔微微抬眼看他,他的眼睛清明而带有光泽,在太阳底下依旧深邃而漂亮。徐子敬有一秒钟的出神。他想,这个人有双怎样的眼睛啊,他总是能洞察一切,当他看着你的时候。
然后他看着叶昔向他微笑起来,那个人的声音依旧是平静而清朗,他说,“我不会被责任拖垮,徐子敬。还有,谢谢。”
徐子敬乐了,然后他松开几乎是搂着叶昔的胳膊,他说,“当然。”
当然。他从来不会被拖垮,他从来不会倒下,他从来只知道承担,从来不会卸下。他从来都愚蠢之极义无反顾地扛起一些明知道无法成全的事情,却也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像一个英勇得近乎冷酷的英雄,走向预知的结局,心平气和。
而终究无论什么样的结局,是同归于尽是皆大欢喜,得与这么一个人共赴,总是不胜荣幸。
30;官僚主义;
营地的夜很是安静,可以听见外面巡逻人踩在碎石沙砾上的脚步声。帐篷里没有灯。徐子敬盘腿坐在床上,向叶昔道:“能透露下么?”
叶昔似乎对他没头没脑的问题反应平淡,他淡淡道:“透露什么?”
徐子敬笑了,但那个笑容一点儿也不真诚。很显然男人是故意的。“透露下你这两天和亲爱的灰狼讨论的内容呗。”
叶昔侧过脸看他,帐篷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模模糊糊地显示出那个人面孔坚硬的轮廓。叶昔停了两秒,然后道:“可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徐子敬耸了耸肩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