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公猪摇晃了两下,扑倒一边,只剩抽搐。
两条狗立即兴奋地扑了上去。
暗夜女猎手不知何时跳上了栅栏。靴尖稳稳地踩在比拳头略粗的木桩上。见状,她急了:“嘿,别咬皮子!”
田埂上的人群里响起一声呼哨,两条狗悻悻地放弃了那头猪。又继续围向剩余的野猪群。野猪群失去了领头地公猪。一下子有些懵了。狗群很有经验,并不急着进攻。它们抄开一道半弧线。兜在野猪群和农田之间。其中两条从公猪们的侧方绕向后方,呲牙低吠地吓唬小野猪,试图逼猪仔逃窜,趁机分开母猪们,好各个击破。
雇农们刚才都被白鸽的箭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暗夜女猎手喊了这么一句,他们才重新捡回舌头。
“哇啊!”
“太神奇了!”
“这一箭的劲儿可真大!”
“这有什么,才二十米不到。这儿近,我都能射穿木板。”
“你就吹吧。”
“谁说我在吹牛?”
“得了,你能射中它的眼睛么?”
议论纷纷里,我仰开身瞧瞧白鸽的飒爽英姿,深觉与有荣焉。尤里看看我,看看雇农们,微微一笑。马科伦老爹重新整好烟斗,狠狠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白鸽又射出一箭。这一次取的一头母野猪。母野猪轰然倒下,猪仔们本就惊恐不安,当下更是混乱。虽然其余的母猪竭力收拢猪仔,还是有两头小的慌不择路,跑离了母猪们身边。
其中一头蹿进了树林消失不见,另一头奔向了我们这边。
农场的狗不是讲究血统地猎犬,不过自小跟着看家护院守田打猎,反应敏捷。立刻就有一条扑上去叼了一头回来,一溜烟跑到刚才吹哨指挥狗群的那人面前献宝。
尤里跃跃欲试:“你不出手吗?”
我摇摇头:“用不着。”忍不住想起了尤里与我猎到的第一头野猪。
当时弄得一地血淋淋的,尤里那一盾牌还砸断了它一侧地两根牙。结果回到旅馆,法雷告诉我们,猪血可以做成美味地糕点,或者血豆腐炖菜。獠牙杂货商收购,大的那对只要完整无损,两个银币就到手了。小地那对便宜点。不过无论大小,若是只剩下单根的,能值上一对的四分之一,就不错了。
寒冰箭开创大,在这方面比不上羽箭。从此以后,我就很少。即使出手,用的也是尤里要求的缩小版。
尤里有些遗憾:“我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
直到麻烦结束,我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尤里到底还是找到了做些什么的机会。野猪群被狗群和羽箭逼得走投无路,最终不顾一切地冲散开来。其中一头彪壮的公猪被白鸽三番五次的点射激怒,冲向了我们这边。尤里迎上前去,一盾牌砸了它一个脑门开花。
顺便又敲断了一对獠牙。
马科伦农场的人们很热情地帮我们收拾猎物。放出热腾腾的血,大致处理一下野猪,捆好四肢。我们也很愿意以非常平易近人的价格卖给农场大部分野猪。毕竟天气挺热的,狮王之傲又一下子消化不掉一群野猪。
前提是,马科伦农场不能将它们转卖给黄金玫瑰。
“啊,好的。”马科伦老爹了然,“我也知道,谁不知道呢……没问题。”这位农场主指指他的雇农们,又指指麦田和树林之间烧过待垦的一片荒地,“瞧,咱们的小伙子们干活个个好手,可胃口也好得出奇。这些野猪拿来做腊肠腌肉还有火腿,我们就可以少养些猪啊羊啊,既省饲料又省功夫。今年我还打算再开上几亩地呢!”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
马科伦老爹有滋有味地吧嗒两口烟斗,眯起眼望着那片荒地。
“我担心……”就在这时,白鸽开口了,“这事没那么简单。”
马科伦老爹醒过神来,把手一挥:“嗯?有什么问题?尽管说白鸽伸手一指麦田西边茂密的树林:“野猪不是好欺负的。它们被什么吓成了这样子?”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21 矿洞来的逃窜者
仿佛为了印证白鸽的忧虑,她话音未落,麦田西边的森林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嘈杂声由远及近,渐渐可以分辨出鸟惊飞时扇动翅膀的扑棱声,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奔蹿时擦撞过细枝和草丛的沙沙声。
紧接着,地上划过许多道影子,那是飞鸟。它们争先恐后地掠出森林,掠过农庄,掠向东边。跟着有一群鹿远远地从南边低一些的草滩上惊慌地奔过,它们甚至已经不在乎被人类发现踪迹。几乎同时,有一只野兔干脆蹿出了树林,没头没脑地朝这边蹿过来,结果被农场的一条半大棕毛狗轻松扑在爪下,叼了回来。可这条狗没有得到令它开心的奖赏,因为它的主人无暇顾及它。
席卷而来的嘈杂声很快平息,林中随之陷入一片死静。鸟叫、虫鸣、小动物偶尔发出的响动,都消失不见了。
到这会儿,每个人都已经觉到了异常。雇农们再也顾不上收拾野猪,直接把它们扔过栅栏,抛在了麦田边的田埂上。大家都退到栅栏后,抓着干草叉、铁铲或者钉耙之类,紧张地望着西边。
马科伦老爹用力咬着他的烟斗,两手牢牢抓在栅栏条上,青筋毕突。他皱着眉毛,紧紧地盯着林子。毫无疑问,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但是只要有什么胆敢侵害他的麦子和农场,这位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场主,将立即化身为英勇无畏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