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查理完全可以被成为天才。而天才总有些特别之处。其中有一项,就是他和这个年轻战士极度亲密的私人关系。
安多玛斯阁已然对此有所了解,不过另外四个学徒并不知道这些。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但这并未给格林先生造成困扰。
作为一个好管家。如有必要。格林先生不惮于为他地主人处理赃物甚至尸体。至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又或者管紧仆人们地耳朵与嘴巴。相比之下只能算是小问题。
格林先生地最近地新困扰。来自于查理地敏感和尤里地训练。
查理似乎对新环境很没有安全感。他第一天晚上休息得很不好。以至于第二天去公塔考核地路上。居然在马车里打起盹来。
万幸没有影响晋阶通过。
当天晚上。尤里就悄悄跑去了查理地房间。直到次日凌晨。才回自己地房间。整束盔甲。出发去要塞军区接受格斗训练。
以寻常的马车速度,从安多玛斯阁下的法师塔赶到军营那边需要一个多小时;而战士们的训练,又总是开始得很早。所以,第三天早上,尤里早早就出发了,而查理依旧算不上精神抖擞,充其量也就是没再失眠而已。
安多玛斯对查理的精神状况不满并且不解。毫无疑问他给自己的学徒们安排的卧室都足够宁静,夜里从无干扰。
主人的疑惑就是管家的任务。从车夫与女仆那里,格林先生很快了解了情况,转而禀告了**师阁下。
而安多玛斯阁下沉吟片刻,竟然亲自出门,给尤里请回来一位私人教官。
那是个破了相的老兵,一条伤疤从额中直到耳边,他的右眼因此半瞎。他黑色的头发已经白了八成,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他只负责尤里清晨的训练,早餐前的。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是清醒的。
其余的大部分时间,老兵会抓着尤里唠唠叨叨不停。而大概话题相近,又悠闲无聊的关系,年轻的战士并不拒绝。
不管怎么样,格林先生没理由干涉那位私人教师在业余时间做什么、喝什么。因为从身份上来说,作为管家,他与那老头处在一个相当的位置上。
所以,由于查理的敏感,如何让一个酗酒的伤疤老兵,以及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战士,不给**师阁下精致优雅的法师塔和美丽宁静的花园造成损害,就成了尽忠职守的格林先生这几天里所烦恼的大问题。
毫无疑问,对一个管家而言,比起主人性取向小众化的学生……酗酒的家庭教师、爱跳窗的客人,才是更严重的问题!
--不提那边格林先生打算如何应对他的职业挑战,这边,查理啜了口牛奶,又加了半勺蜂蜜搅搅,再尝了尝,这才满意。
然后他瞥见了尤里拉至腕口的衬衣袖子。
“你不热么?”查理低声道,倏然撩起尤里的衬衣袖子,立刻,他的眉头蹙到了一块儿,“那老头儿又把你打伤了……”
“只是瘀青,查查。”尤里立即放弃了一口气喝光一杯牛奶的打算,腾出空儿来安抚查理。他舔舔嘴唇上的奶沫子,把只剩小半牛奶的银杯重新加满。法师塔里什么都好(因为统统不用钱买)[1],就是所有的杯子都太小了(面包可以两根一起咬,但无疑牛奶没法两杯一起喝)。“我觉得他还没尽全力。”
“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你能从他那儿学到不少东西。”查理理智但并不愉快地给出了结论,最后瞅了一眼那条新的瘀伤,替尤里重新拉好的袖子、扣好袖扣。
然后,年轻的法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忽然觉得难以下咽。
他本来就不喜欢喝牛奶。
尤里咕嘟咕嘟几口干掉,瞅瞅查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是有点疼啦,不过总比受伤好。”他一拍查理的左肩:“喏,像这样的……就算是一百下换一下,也很合算。”
豺狼人费德菲尼尔那一斧头所留下惊悸掠过心头,那是查理离开北郡后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受伤的自然不好受,看着同伴受伤的也不好受。所以查理点点头,握紧杯子,卖力地喝了两口:“他整天拉着你干吗?让你陪他喝酒?”
“差不多吧。”尤里有点为难,“他的酒也就那样了。可是他……”
“他不让你说?”查理猜了一句,随即不介意道,“你就把它当战略课听好了。我看到他在草地上划来划去了。”
“不是啦。”尤里苦恼了,“他……他抓着我赌钱。”
“赌钱?”这令查理兴致盎然,“怎么赌?”
“用钱当作士兵,打仗,死掉的俘虏的归对方。”
“银币?”
“铜币。”
“算成学费的话,很便宜了。”
“可安多玛斯阁下不是给他开了一份很不错的薪酬了吗?”
“……老头子的小乐趣,你就成全他吧。”
“但是昨天一下午,他赢了我一百多个……”
“……是不少。不过你看,尤里,安多玛斯阁下一个上午的讲课,正常收费是六个银币。那是一个对四百个的讲课,不是一对一的。”
“我知道……早晚我会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我期待那一天。不过他真的只是一个老兵?”
“一点不像。他不太想提。”
“那我们就别去打听了。”
……忽略查理那杯不计,一罐牛奶进了尤里的肚子,终于换来了一个嗝儿。
尤里清晨训练辛苦,刚才洗了澡解乏,这会儿又解了渴,一时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