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搓了三遍,这才算完事。
即使如此,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时,查理还是满怀狐疑地嗅着自己的手指、小臂。似乎还是有些味道……
“你做了什么?”尤里瞥了眼查理皱着眉头、满脸嫌恶的样子,收回目光,装作没看到。他已经吃了个半饱,为了开导查理,放慢一点进食的速度、腾出一部分嘴巴来说话,实在是没什么关系的。
“什么什么?”查理不明所以。
“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尤里抓起一块烤肉瞧了瞧,深深吸了口香气,又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两份烤肉一份是查理的,他的只剩这一块了,还是留到最后吧,“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查理伸手指指盘子里的烤肉,“就只是这样。”
话音刚落,烤肉变成了冻肉。
“哈!”尤里幸灾乐祸了不到一秒钟,急了:“嘿,这份烤肉是你的……”其中有一块属于我!
“算了吧。”查理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挑剔地瞅瞅那盘子冻肉,捏起一块面包,“今晚我可没胃口吃这个。”
厨房太忙,烤肉都是七八分熟的,骨头上筋肉里血丝红得新鲜。他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你把他们地晚餐都冻上了?”尤里盯着刚刚放回去的那块烤肉,心底里好不委屈。多好的烤肉啊!早知道就该先放进肚子里。
查理咬下一角面包,重重一点头:“想白看戏?没门!那几个就是欠教训,我们越好说话,他们越嚣张。”
有六个人比自己损失了更多面包和肉,这消息听起来还真不错。尤里瞧了眼壁炉,决定吃完了饭把冻肉搁那上面热着。等会儿擦完盔甲,正好当点心。
这么一盘算。顿时心情又好起来了。一瞧查理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面包,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汤:“唔……来,喝口汤。”
“谢谢。”查理小声应了一句,惹得尤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有礼貌,太有礼貌了。吃饭呢,他可没空说什么“不用谢”。
查理舀了勺汤尝了尝,再咬面包时,目光已经变得柔和了一点。他以为自己会毫无胃口,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尤里对食物的热情或多或少地感染了他。何况另一方面,对辘辘饥肠而言。温热的蔬菜汤加上晚上新鲜出炉地面包,味道也的确不算坏。
瞅着尤里干掉一大堆吃的,查理走进卧室,又转了出来:“你还不休息吗?”
“把这些擦完就睡。”尤里检查了一下锁甲、盾牌和一长一短两柄剑。有些地方最好去铁匠铺回个炉敲打几下,“你先歇吧,不是头晕么?睡一觉就好啦。”
“哦……”查理抓抓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其实有点害怕一个人呆着。
尤里回头看看查理,想了一想,有些明白了。指指盥洗室,解释道:“我去提点水,就在这里擦。”
查理点点头。目送尤里打开房门出去,回到卧室爬到床上躺下来。
没一会儿,他听到尤里开门进来,在盥洗室里倒水的声音,接着又出去了。
这般两趟之后,尤里拎着他的装备进去。卖力地擦了起来。不一会儿。还给哼起了小曲。偶尔吐出来一两句,用的是那种属于卡利姆多的方言。在北郡时就听到过的。
查理安下了心来。又想到了自己地无奈,心里苦闷。
“真是漫长的一天。”带着自嘲,带着微涩的欣然,带着有点无措的茫然,他喃喃了一句,抱着毯子翻了个身,昏沉沉睡去。
尤里哼着小曲把盔甲盾牌擦得锃锃亮,然后美美地吃掉了一份外加一块烤肉。
今晚这样规模的战斗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和值得期待的事,但也不会带来什么困扰和太多压力。
而且说句大实话,湖畔镇只是异乡的一个小镇。这里的居民和自己貌似长相相同,其实却完全不一样……
尤里一边使劲伸着懒腰,一边走进了卧室。瞧瞧卷着毯子蜷成一小团的查理,他挠挠头,咧开嘴笑了。
所以,守住了,当然最好;守不住,那就守不住吧。
当然,他会记得拎起查理再跑路的!
然而下一刻,尤里地笑容消失,苦恼了起来。
查理在睡梦中不安地皱着脸,眼睑紧闭,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咬牙切齿,鬓角还有些出汗。
这样的睡相,尤里可一点也不陌生----这家伙做恶梦了。
因为力气大又跑得快,加上男孩子好奇冒险的天性,早在成年礼之前,尤里就喜欢偷偷跟着部落里的狩猎队外出。
头一回自然弄得鸡飞狗跳,但他远超同龄孩子地力气和敏捷使他得到了大人们的承认和某种纵容。因为不会成为累赘,所以第二次开始,其实就已经被默许了。
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打退夜晚突袭后引出的许多事,还没有做完。从窗口照进来的光亮映得查理脸色苍白,苍白得有些脆弱。
尤里弯下腰去,拿手心轻轻贴上查理地脸。不出所料,抹到一手微凉。
他直起身。挠挠头,又挠挠头。
虽然捕猎和作战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两者其实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第一次挥起石斧砍向半人马时,他就已经比同龄人表现得成熟许多。这样子,在那些残酷的冲突中,除了如何保护自己、杀死敌人,他也就还有富裕的机会和精力。去了解一些别地。
记得在和半人马之间地残酷厮杀后,长老和大人们会燃起一种好闻的特殊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