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白典暗骂一声,简直跟只苍蝇一般,更似跗骨之蛆。
“我知道你有所念。”女子突然蹿他他身边,身边一团团模糊视线的黑雾,一张熟悉的脸却格外清晰,那张脸正在违和地说着:“你喜欢我。”
白典忍不住想笑,然后就真的笑起来了,然后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算易容,也不像他,我劝你还是免了吧,太搞笑了你这。”
女子被他气得身边的黑雾都抖起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子朝他吹了一口气,白典下意识屏息,一手扶着山壁,一手抽出冷灀就要砸,女子身形快若鬼魅,显然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让她恢复好了。
白典使不出全力,剧烈的动作间,他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气,mí_yào自然顺着那口气进了白典的身体里,白典眼前一阵晕眩,手再也抓不住东西,顺着山壁摔落了下去……
女子织出了梦网,将白典牢牢困在了茧里。
青年默默叹了口气,这小子的道行还是太浅了啊。
模糊间感觉有人在摸他,白典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靳无寻坐在他身边,正在摸他的额头。
“醒了?”靳无寻的嗓子有些哑。
白典点点头,但是看着这幕天席地的绝美画面,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在梦里醒罢了,他们并没有真正地醒过来。
草丛很深,飘在其中的脉脉流萤也显得格外悠闲。
不远处是一片江水,江面倒映着漫天的星河,一牙银月似是美人遮面,朦朦胧胧,影影绰绰,越是神秘,就越是勾人心魄,醉人心弦。
江边有一颗开满繁花的巨树,粉嫩的花儿一团一簇拥在一起,月光透过花间的缝隙露出一点淡淡的光晕,迷蒙而梦幻。
白典盯着这一树繁花,有点愣神。
刚刚昏睡之前那女子易容成靳无寻说的那一句:“你喜欢我。”还在脑子里回荡着,这会看到真人了,反倒有些不真实了。
白典忍不住凑近了些,戳了戳他。
靳无寻无语地看向他:“别戳了,是真的。”
“你怎么和我在一个梦境里面了?”
靳无寻刚刚梦见自己的父亲战死沙场,情绪还没缓过来,这会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
白典挠挠后脑勺,显得有些局促:“哦……”
靳无寻淡淡叹了口气:“你别介意,我不是有意朝你发脾气的。”
“没事儿。”白典和他并排坐下,“这两天我知道你们可能或多或少地梦见了些不愉快的事,我能理解的。”
靳无寻有点惊讶:“你这话说的,你没做梦?”
白典的脸有些红:“梦见了……”
他把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靳无寻讲了一遍。
靳无寻笑笑:“不错,有进步了。”
白典笑骂:“滚蛋。”
靳无寻又慢慢蹙起了眉头,白典见状,忍不住问:“怎么了?”
“其实……边境的情况一直很不稳定。”靳无寻拉住了白典手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战乱频仍,我爹虽然是无上殿的殿主,可他每次打仗都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前锋的位置,所以他每次打完仗回来都会受很多的伤。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还以此为荣,可是,我和娘一直都很怕,怕会有那么一天,他就那样英姿勃发地战死在沙场上,一句道别都来不及跟我们说……”
说到这里,靳无寻的声音有些抖,白典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安抚,靳无寻稳了稳情绪才接着往下说道:“我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接受着我爹给予我的训练,往往做不好就要罚站,还不给吃饭,有好几次都是被饿晕过去的。”
白典忍不住了:“哦~怪不得你修成了辟谷之术还要一天三顿不落地吃,原来是被饿怕了呀!”
靳无寻点点头,嘴角终于弯起了一抹会心的笑:“那个时候我特别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甚至还抱怨为什么要生在这个家,那个时候,我爹特别生气,把我暴揍了一顿后就送去了从极阁。”
“后来慢慢年长,才懂得了我们家存在的意义。”
守卫国土,庇护苍生。
“现在我已学有所成,剩下的就是实战的磨练,我可能很快就要被我爹召回无上殿,到时候,我……”靳无寻握着白典的手忍不住加了点力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依赖之心了,不仅仅是他做的饼好吃,他做的所有菜都很好吃。
之后的危险无人能预料,是生是死,时局转换,命局掌握在谁手里,谁都不知道,他原本生活在一片安逸的世界里,一想到自己即将投入非生即死的战场上,心里的不安和对未来的迷茫正在一点点地淹没他。
甚至都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白典露出了一抹很自信的笑容,及其地春风得意:“我会陪你去的。”
靳无寻不免有些惊喜,但还是垂了垂眼眸。
白典有些不满:“怎么?你不信我?”
“不是,”靳无寻赶忙解释,“太危险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看白典还有些气鼓鼓的,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真的。”
白典有点泄气,但还是在心里默默下的决定,没有想过太多的原因,他只知道,这个人一定离不开自己做的饼。
“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干涉。”白典掐着靳无寻的脸,色厉内茬地说道。
靳无寻抓住他的手腕,嗓子还是有些涩:“好。”
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