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要说?”许应捂着汩汩淌血的腹部,喘息着冷笑道,“我有什么话说?我为青龙,为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卖了一辈子命,到头来什么好处都给了这小子!你们不给的,我就自己来拿!我有什么错?!三刀六洞,呵呵……我不服!”他抓起龙头短刀猛地跳了起来,竟是一刀逼向元叔!年事已高的长老反应不及,眼见着要被他刺伤挟持,就在近旁的崔东东突然动作,转身一脚踹掉了他手中的短刀!再一脚将许应踹翻在地!她还未曾来得及走上去再补一脚,浑身染血的夏六一猛地推开小马,抓起地上的龙头刀,大吼一声直扑而上,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刀入心!将许应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他肩上扑簌落下的鲜血掉落在许应的脸上,许应瞪大眼睛面色狰狞地看着他,两个男人带着极端恨意的眼神在空气里交刃而过,许应挣扎着将双手扣向夏六一的喉管。夏六一按着染血的刀柄,狠狠一转!许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咕噜,双手颤抖着在他脖子上留下十道染血的指印,“夏……小……”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瞪着铜铃般的双眼,终究是咽了气。夏六一面无表情地将刀拔了出来。大量的鲜血顺着他拔起的动作而喷溅而出,他浴了一脸猩红,却未曾停止动作,仿佛着魔一般,面无表情地再一次狠狠刺下!再j□j,再刺下!再j□j,再刺下……“嗤!”“嗤!”嗤!”“嗤!”刀刃在ròu_tǐ中进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响,肉屑夹着血块溅落在地面上,攀在棚架上的何初三惨白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已经死了,够了。”崔东东开口道。她抓住夏六一肌肉紧绷的手臂,使劲握了握,示意他清醒一些。夏六一面无表情地慢慢转头看向她,过了许久,才像回魂似的,闭了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扔下鲜血淋漓的龙头短刀,脱力地倒在崔东东肩上。小马急忙张罗着手下,用桌板做了个简易担架,把夏六一抬上去。元叔带着几个长老走近来关怀他,夏六一脸色苍白地笑笑,跟刚才的疯狂狰狞判若两人,显得虚弱而谦和,“……各位长老,要你们费心了。”“小六,委屈你了,先歇着吧。”元叔说,挥挥手示意马仔们赶紧送他去私人医院。崔东东跟着担架走了几步,见夏六一对她摇了摇头。她便又折转回去,扶着元叔说,“元叔,您远道而来辛苦了,要不要先送您回去?”“不用了,丫头,”元叔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孝顺。我不急着回去,正事要紧。老葛、老裘、段亲王,新‘龙头’的选举大会,就在六一的病房里举行吧。我们送他一起去医院。”一群人簇拥着担架挤出了电影公司大门,剩下几个马仔拖起许应尸体,麻袋一裹抬走。独留了攀在棚架上的何初三,因为存在感微弱,竟谁也没注意到他。良久之后,他才从棚架上摇摇晃晃地攀下来,弯腰捡起他那沉甸甸。他木呆呆地看着远处地上那几摊新鲜的血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耳朵里嗡嗡的轰鸣声。那个叫许应的黑道大佬费尽心机、杀人如麻,最后落得这么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而夏六一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还宛若鬼神附体,现在却奄奄一息地被抬出去……真的会没事吗?他恍恍惚惚、心有忧虑,却无从而去。在空荡荡的摄影棚里站了一会儿,他抱紧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凌晨时分他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口。巷道里黄纸漫天,一股子劣质神香的味道,楼上住着的刘大妈在一群亲友的包围下哭天抢地,跪着朝天空磕头,求把她那开膛破肚死状奇惨的儿子还回来。她不知道何初三当时也在楼顶,只隐约听见了夏六一的名字,捶着地哭骂着你们这些黑社会,不得好死!没谁注意到披着件黑夹克、对着地上黄纸发了阵呆、然后低头默默走过的何初三。何牙医唏嘘感慨着把自己儿子迎进诊所,关了门小声跟他儿子唠叨,“她儿子不也是黑社会,作孽啊真是,啧啧啧……你昨天一天去哪儿了?蛀牙仔真是夏六一?”何初三短短二十几个小时之内,历经黑道大佬们的纠结情史、被人追杀、错手杀人、跳楼、背着一大男人跑了几条街、遁出城去又跑了几里路去找黑道大姐头、遁回来当影帝、目睹一场黑帮仇杀……其内容之丰富血腥,严重激荡震颤了他那颗幼小纯洁的心灵。他脑子里仍然是空空荡荡,只木呆呆地放下怀里紧抱着,脱下他在摄影棚里偷的道具服装黑夹克。何牙医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他儿子j□j的上身血迹斑驳!“咿!咿!!”何牙医张嘴大叫!“爸,我没事,”何初三低声地说,“血不是我的。我脚软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帮我打盆水冲凉?”冲了这场凉之后,何大学生倒床高烧不起,死去活来地病了整三日,在梦里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自觉仿佛有一根棍子在脑浆里乱搅、潜意识地要把那些恩怨情仇一通混乱搅散、打包扔出脑海。他阿爸替他去了学校,还了图书馆的大部头,又跟学校请假,称他大病不起,申请延后补考。这边何初三在阴黑潮湿的小破床上梦生梦死,那边夏六一在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被医生正儿八经地包裹成高级木乃伊,昏昏欲睡之余,还得勉力竖起耳朵偷听几个长老开会。元叔还带了个瘦小精明的律师来,介绍说这是青龙的私人律师,青龙曾嘱咐元叔,如果自己意外身亡,就取出龙头杖以及找私人律师提出遗嘱。“郝承青先生的遗嘱大致分为两部分,”律师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