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神看着肃王殿下的眼神都有些怜悯,古往今来,封地乃是皇子基础,尤其在储君未立,个个封王之时,然圣上方才之意在明显不过,这位只怕在那位心中与宝座无缘。
历来新帝登基之后,大多皆让诸王自会封地,无诏不可如京,此皆因之前诸王在京中拥有自己势力,若长此住在京中,一旦与臣子结交,后果不堪设想,或新帝过于忌惮某藩王势力,更有质子被送入京中。
但肃王不一样,肃王从小被送出宫外,及冠未回,京中只有容妃,举国传言圣上最宠爱三皇子,但到底如何,明白人看的一清二楚。
康王在京中多年,外族乃当朝太傅,文臣之首,势力盘根交错,然肃王这边多年唯独容妃一人,且幽居后宫,深入简出,容妃说是宠妃,但说白了,说是人质亦不为过,不过是为了牵制定国将军一脉。
此时肃王归来,若有封地,一旦皇帝百年之后,肃王若带母亲回到自己地盘之上,与定国将军汇合,若真挥军而起,岂能有人拦住?
武将一脉唯定国将军马首是鞍,皇帝怎能不忌惮?然若将肃王放在眼皮子底下,虽说冒险了些,但还能翻出花不成?
而众人在后来听闻肃王代圣上御驾亲征之时,心中更是唏嘘,那与北狄相邻的大齐黑禹城,几十年可都是阮家人,此去只怕……
众人心中摇头,眼观鼻鼻观心皆作不知,朝中阮家一脉众多,看看不惯的也不在少数,但要说让他们亲近权枭却也是难……如今这形势。
但以后的事谁料得准,毕竟……肃王回京,那看起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定国将军的兵权更不是空口白话,以后的事,谁料得准呢。
帝大赏,围观百姓羡慕唏嘘,不禁有人感叹肃王当真是好福气,怪不得人说肃王骄奢,有此金山银山,只怕够养活某个郡一辈子也花不完。
然肃王接旨之后,感恩之语却让他们欣喜若狂。
“枭自幼体弱,久居乡野,碌碌二十余年,于国无功,于民无献,然父皇念之挂之,宠之爱之,枭涕泪感激却也于心有愧,父皇爱民如子,母妃慈怀天下,枭自当承父母之爱慈,今日特拿出白银五万两,黄金千两,倾我肃王府之力,举国开设药堂三十五座,年逾花甲药费全免,襁褓孩童亦是如此,黑禹城如今民不聊生,特施粥盖房,枭虽势单力薄,但亦想为我大齐海晏河清尽绵薄之力,此举多亏父皇赏赐,百姓若感恩只希望能为父皇母妃祈福,愿山河同在,与日月共眠,枭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百姓闻言,奔走相告,抬眸得见肃王之容,双眸湛湛岩下电,肃肃如松下风,轩轩韶举,眉眼fēng_liú,挑唇一笑,风姿无双,小媳妇莫不俏脸飞红,有那俊朗公子也是羞答答不敢直视。
肃王之仁转眼间传遍大街小巷,喜乐双唇张张合合,一刻也未停下,末了感叹道,“那日见到肃王殿下我还怕得很,但没想到肃王虽看着吓人了些,但却是一副仁心,唉,可怜见的。”
“瞎说什么呢?!”楼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瓜上,斜眼看他,“堂堂肃王还用得着你可怜不成?”
权枭用不着任何人可怜。
喜乐瘪瘪嘴,每次谈到肃王少爷总是这般,他颇有些不服气。
楼子裳淡淡道,“今日肃王府大宴,衣服可备好了。”
“好了好了,您且放心,林夫人亲自送过来的,那可是上好的蜀锦。”喜乐笑嘻嘻道,“少爷,这林夫人对我们是越来越好了。”
“她既给了,受着就成,但别自己不长记性。”
“少爷您放心,奴才晓得。”喜乐搓搓手,林夫人什么人他可清楚了,哪是这么容易死心的。
楼子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看天色已是酉时正,放下手中《笑林广记》,“更衣,该走了。”
喜乐轻应一声,两人收拾好到前厅楼子泽和林夫人也是刚刚出来,楼芮免不了对他们提点几句,今日肃王宴请的皆是世家年轻子弟,打的主意似乎一目了然。
林夫人看着楼子裳那模样心里就来气,但也只能生生忍着。
到达肃王府,刚下马车就有人迎接,那还是个熟人,“楼少爷,您可算是来了,王爷特意让我在这儿迎着。”
楼子裳今日着月白锦袍绣墨边,浓黑墨发被小银冠束起,面白如玉,身姿欣长,俊秀温雅,让人观之心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笑道,“劳公公久待。”
安平微有些胖,笑眯眯道,“楼公子客气,且跟小的来可好?”
楼子裳自是点头,楼子泽在边上被忽视了个彻底,脸色漆黑,周身阴沉发冷,此时夜幕降临,肃王府前人来人往,看着楼子裳和楼子泽的眼色都有些莫名,楼子泽深吸口气,带着小厮大步入内。
第十九章
安平将楼子裳带到位置就想起了唱和声,“肃王殿下到!康王殿下到!桓王殿下到!”
众人忙起身见礼,楼子裳却是一愣,权枭今日依旧一身墨色华服,滚滚金边秀如波纹,一头墨发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唇角上扬,眉眼fēng_liú,似笑非笑的……明明看过多遍,却依旧有些回不了神。
“子裳,口水。”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想起,楼子裳脸一红偷偷瞪他一眼,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擦擦嘴角,果然什么都没有。
楼子裳嘴角一抽,恭恭敬敬低头,暗骂一声,怎的就是不长记性?!看到权枭身旁有些看起来有些阴冷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