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中间,面向董礼貌,焦急地询问事发原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看看吧。”董礼貌将卷成团的昨日晚报塞到余晖的手里,赤红的双眼空洞地盯着洁白的地板砖,沙哑的嗓音显得疲乏且无助。
余晖展开皱巴巴的报纸,社会版面的头条新闻标题赫然跃入眼中《黑河小伙儿冒充英俄混血富商后代:半年来以谈恋爱为名诈骗多名男女财产达数十万元》。
余晖快速地浏览新闻内容,原来史蒂文根本不是他自我标榜的英俄混血儿,而是出生于边境小城黑河的中俄混血儿,他的祖父是中籍俄罗斯人。
他也不是如他所讲出身于富商之家,他家三代以贩卖中药材为生,蝇头小利的小店买卖。
他亦不是自我吹捧的三高(高素质、高学历、高收入)的优秀青年,而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投机倒把的不良人士。
此外,他曾因兜售□□光碟而被拘留,曾因组织偷窃和诈骗他人财物而被判刑,可谓是劣迹斑斑。
刑满出狱,不思悔改,仗着有俄罗斯的血统和英俊的长相以谈恋爱为幌子伺机寻找目标,不分男女老少,对其骗财骗色。
先后持伪造的护照和工作签证以及银行存款流水账等证件,乔装打扮在多个城市作案,报警的受害人多达十几名,其中不乏高级知识分子和白领阶层,甚至还有政员。
这次是多个城市的警方联合立案侦查,将闻到风声准备潜逃的李某某(真名李大壮、化名史蒂文)堵在机场,成功逮捕。
蒋文明在为史蒂文过完所谓的三十岁生日便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似以往的行为举动。
故意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网络社交的软件也都不回复,蒋文明采取各种手段找他,发现豪华的别墅是按小时计费租赁而来,气派的公司是他人经营的产业,高档的轿车也是从车行租赁的东西,蒋文明找遍他和史蒂文曾经去过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仿佛空气般地人间蒸发。
直到他无意中看见这份晚报,才明白他陷入了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
心高气傲的蒋文明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好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是真的付出了感情,付出了时间,付出了金钱,可结果却换来如此荒诞的结局。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报纸,上面刊登的每个字都如同刀刃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夜幕降临那刻,蒋文明决定结束生命,以此来挽回他的过错,以此来拯救他的愚蠢,以此来祭奠他的感情。
他在路边临街的五金店买了把水果小刀,他无颜面对生养他的父母,他羞于面对他的好友,在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之前,他唯独给董礼貌发了条诀别的信息。
董礼貌收到蒋文明的信息差点瘫坐在地,他清楚现在不是害怕和担心的时候,稳定好慌乱的情绪,理清思路,大脑飞速旋转,思索究竟蒋文明会在哪里轻生。
苦思冥想,董礼貌猛地想起蒋文明曾说他最爱的地方是位于城市中心的中央广场。
在他们短暂的交往过程中,屈指可数的几次约会里,有三分之二的时候是选择中央广场。
蒋文明说过,站在中央广场的中央大道,好似是站在全世界的中心。
果不其然,董礼貌赶到中央广场,不费吹灰之力在中央大道的塑像背后找到蒋文明。
面色苍白的他倚着塑像,纤细的手腕上是触目惊心的鲜红横道,血液蜿蜒而下,滴落在褐色的地面。
董礼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凭借仅有的急救常识,紧紧地裹住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腕,双手抄起蒋文明,将他送到医院。在急救的时候,通知了他的父母和好友。
“文明,他……被骗钱了?”余晖踌躇了会儿才开口,本来他还要问问是不是被骗色,碍于蒋父蒋母在场,考虑到两位老人的心情,没有问出口。
“嗯,十万块,是文明工作到现在的全部存款。史蒂文,不对,就是那个刘大壮,他说要搞中俄贸易投资平台,需要大量的资金,骗文明要他入股。文明信以为真,就把所有的存款都取出来交给他。文明跟我说过,我当时劝他不要给钱,他不听还说我是羡慕嫉妒恨。这个骗子!”董礼貌说着说着情绪抑制不住地激动,愤然起身,拳头狠狠地凿向墙壁。“这个王八蛋,要是文明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闯监狱也要弄死他!”
“行啦行啦,你别搁这儿瞎激动。那监狱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放心,文明肯定没事儿。”余晖走到董礼貌身后,拍拍他的背。
不多时,陶行书和蒋文明的主治医生双双走出监护室。
董礼貌大步迎上去,蒋父蒋母凑上前,余晖扶着包小小走过去。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割到大动脉,出血量不算多。不过,病人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像是受到了挺大的刺激,这点就需要你们家属多多开导。今晚在监护室观察一夜,如果没有问题,明早转到普通病房,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谢谢您。”蒋母悲伤的泪水化为喜悦的泪水,冲着主治医生双手合十地不停作揖。
待主治医生冲出重围走后,董礼貌急不可耐地问:“行书,我能进去看看文明吗?”
“今晚不行,里面有护士,叔叔阿姨,礼貌,你们放心,文明他没事儿,就是失了血气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