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没有应答,目送他走出门外才幽幽的道:“你会带着宝儿来看朕吗?”
“皇后会的话,儿臣不会阻拦。”君少扬脚步微微一顿,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上皇的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他抬头,目光望着那一次生辰西门涟送他的字画,嘴一咧,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儿媳妇,还是你在好。”
无论是在哪里,只要在,就好。
对谁,都好。
君少扬回了御书房,沉默地摊开宣纸,亲自磨墨,一笔笔细绘着每日临摹的她的容貌。
相思成线,心紧牵。
期盼再见,何时见?
满腹惦念,无声诉。
何时能见,再相见?
最后一笔收尾,君少扬久久凝视画纸上栩栩如生的人儿,修长的手覆上画上人的手:“小洛儿,何时归来?”
何时归去?
同样的话,客栈里,红樊问西门涟。
此时的西门涟作男装打扮,正在北越境内的一个茶馆,才听完了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完了君少扬那一日在朝堂发怒贬了三个官员,且把人嘴缝了的故事。
“到了时机,自然就会回去。”端茶盏浅啜一口,西门涟放了下去。
“是不想面对他,还是不想面对太上皇?”红樊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从来不是会逃避的人。”西门涟迎上他投来的视线,明眸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红樊低下了头去:“一切听你的安排。”
“明日我们启程,前往瑞国。”西门涟掏出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便走。
红樊跟上:“不回去看看?”
“他等我已经四年,不少这区区几日。”西门涟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便提步下楼。
“你就不……”就不担心他真的选妃?
最后一句话红樊没问出来,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想起刚才听到的故事——虽然说书先生话语里有些夸张,但是不得不承认里边真的成分也比较多。
自古人心易变,四年了,若是他变心,也早就变了,何必等到现在?
思及此,红樊放下心中担忧,快步追上了西门涟。
二人一前一后回客栈,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他们打包好干粮,带上换洗的衣裳便开始赶路。
能联合就能分散,若是这关系牢不可破,那边就逐个突破!
西门涟如此思考,也是如此行事。
☆、77:牺牲
三年的休养生息,一年后再次引爆的战役远没有四年前那么激烈。
这是一个极好的现象。
西门涟和红樊在封国秘密行走,从各方了解到不少信息后,西门涟联系到了在这里潜伏的虎军的将士,从他们的口中她得到了关于瑞宏老将军和慕容子华之间口头的约定。
“等我的消息。”打发走虎军的将士后,西门涟去隔壁的房间唤红樊。
“你在外奔波了一天,还是先歇下吧!”红樊才坐下便道。
二人房间相近,即使她压低了声音,他在隔壁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不等她答应,他又道:“明天,明天一大早我便去为你请人去。”
西门涟眉头微皱,却在看见他眼中的执拗后败下阵来:“好。”
“我那边药熬好了,现在给你端来,你喝了便早些洗漱睡下。”红樊站起身来。
“谢谢师兄。”西门涟道谢道。
“你我之间何需客气。”红樊一笑,往外行去。
西门涟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是笑笑。
那些话,他不说破,她便也不会说。
他当她是师妹,她当他是师兄,这样很好。
这一夜,西门涟服下药后很快就睡下了。
红樊守在隔壁,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声,嘴角轻轻上翘。
此夜,月圆。
第二天一早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朗朗万里无云,太阳落下的金色光芒铺满大地,天地一片暖融。
西门涟一觉睡得沉,起来也晚,洗漱后开窗,迎面桃花香扑鼻。
朵朵桃花枝头绽放,下面有小小的少女和少年带着小狗玩耍嬉戏。
西门涟唇角微微上翘,眼底亦有一抹柔光浅漾。
她的宝儿,这时候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带着大白在玩儿?
‘咚咚’
敲门声唤回她的神智,嘴角苦涩一勾。
没有了功夫,她连最起码的警觉性都失去了,若是此时来的是刺客,她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进来。”
西门涟才坐下不久,门便是从外被推开。
“久闻皇后娘娘盛名,今日得见,某之荣幸。”瑞老将军进来,低头先施一礼。
“瑞老将军太客气,请坐。”
她起身,虚虚一扶。
瑞老将军起身,纵使之前闻她言语已经觉得十分悦耳,大概猜对方长相不差,心里即使已经有所准备,却在这一抬头的猝不及防间还是被她的容色所慑,恍惚了一下。
还是西门涟轻咳一声,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皇后娘娘美貌无双,天宫仙子也不过如此。”瑞老将军坦坦荡荡道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愧不敢当。”西门涟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赞美,亲自斟茶。
“多谢。”瑞老将军含笑接过,坐下。
西门涟浅抿一口茶:“瑞老将军,今日约您来此,实有要事相商。”
“某就是托大,亦然不敢在皇后娘娘您面前倚老卖老。”瑞老将军是个极爽快的人,当下放下茶盏道:“某久闻皇后娘娘精通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