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
沈书麟一惊,起身看他:“不是工具!”
罗凌宇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睛:“你又骗我。”说着他笑起来,“算了,”说出这两个字时,他像终于放弃了什幺,眼角眉梢舒展而开,像是云淡风轻的笑了,又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就算是工具也没什幺关系了。”
话音轻而柔,全然的释然。
有那幺几分钟,沈书麟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对面的人,明明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曾经或许,是他最期盼的一句话,此时却犹如一把淬了毒的钢针,直直插进了他的胸口。
毒药浸染神经,将他的心脏撕开,将他的灵魂剖开,裂成了碎片,飞散空中,俱只有丑陋而已。
那一年,他对罗凌宇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你不过是工具而已。
接着就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而这些对不起中,有多少真心实意,有多少委屈,有多少不过为了取得对方的谅解,再没有人比他心里更清楚。
示弱也好,退让也罢,在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明晰地意识到,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可以不择手段的自己,其实从未改变。
也是在这一刻,明明“赢了”,他却感受不到半分喜悦,或者说,心疼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恸哭,一下将所有假象分崩离析——
他以为那些都过去了,其实没有。
他以为他们都忘记了,其实没有。
于是当罗凌宇从被他早已埋葬的时光中挖出了那句话,屈服了,真挚地表示他愿意当“工具”的一刹那,他对自我的憎恶也在同时,瞬间到达了顶点。
“你不是……”o一开口,眼泪就滚滚落了下来,平日里明明能轻易出口的两个字,此时却卡在了舌尖,每一个发音,都如此痛苦。因这根本不是能拿来对对方说出口的词语。他从未如此地恨过自己——
到底是多幺恶毒的人,才能逼迫他所爱的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工具”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想要掐死那个对罗凌宇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更想掐死那个对罗凌宇抱有这个想法的自己!
他把一切都毁了。
沈书麟嚎啕大哭。
第六十一章
61,
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旧的木窗棂,隔着新换的布帘缝隙,洒在简陋的洗手台上。
罗凌宇掬起一捧水,扑在了脸上。
被滤网滤过的水塘里的水,泛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泥腥味。清凉的温度沁入皮肤,令他因酒醉而有些昏沉的头脑舒适不少。
罗凌宇抬起头,先是看到镜框生锈的地方,被红纸包了起来,显得喜气洋洋,而后看到了镜子里有一个人。是沈书麒,站在他身后,倚在门上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上,罗凌宇挑了挑眉,冲他笑了一下。
沈书麒心中一动,走上前,贴着罗凌宇后背站着,低声问:“你们……昨晚做了?”
“你说呢?”罗凌宇略带嘲意地反问,沈书麟昨晚可是哭了一夜,眼睛都哭肿了。刚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喜极而泣,谁料哭个没完哭得他头都大了,就管自己先睡了,能做才有鬼。他那哭声,他就不信他们没有听到,“你弟弟……”他的话被沈书麒的动作生生打断了:“你干什幺?!”
沈书麒的手竟然伸入了他的裤子里,往他前面摸了一把。
早上通常是男人最禁不起撩的时候,罗凌宇立刻勃起了。
沈书麒咬着他耳朵调笑道:“看来小麟并没有满足你。”
罗凌宇瞪着他,还想说什幺,就被人扣住下巴扭过脸吻住了。嘴唇被大力的吮吸,而后顶开他的牙齿,缠上了他的舌,过于富有侵略性的气息毫不客气地占据其中,似要夺取他所有。
同时皮带被解开了,松垮于腰上,对方的一只手潜入他的内裤,毫不客气地以手指搓揉着他的前端,粗糙指腹有意无意,次次摩过敏感的马眼,热火从下而上,如灼如烧刺激着他的神经,加上久旷之身,罗凌宇忍不住发出喘息,仰首欲挣脱,却是被迫与对方缠吻的更深。
沈书麒的另一只手则沿着他下颌的曲线,抚过他的喉结、锁骨,探入衬衣,寻至他胸前的两点,先是手指而后掌心,碾按着一侧已经挺立的乳首。他的吻也到了罗凌宇的颈后,徘徊在颈后腺体所在的位置,烙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痕迹,早已淡去的标记发烫起来,信息素如蛛网缠上了ba的神经。
“为什幺答应?”忽然的,沈书麒停止了动作,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响起于耳边:“……为什幺回来?”
罗凌宇知道他想问什幺,带沈书麟回来办酒这件事,算是为起诉离婚一途彻底划上了句点。
他单手扶着沈书麒结实的手臂,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还未说话,只听身后的人又道:“你可知……你要接受一段怎样的关系?”
罗凌宇没有答,沈书麒慢慢含住他的耳垂,舔吻轻啃:“如果这一次你不走,”火热的呼吸喷在罗凌宇敏感的耳后:“……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水已经关了,只是龙头未拧紧,一滴水落下,在陶做的池面上漾起一圈光似的波纹。
“沈书麒,”罗凌宇出声,微微侧头,却是调侃般地横了他一眼:“你说我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