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坚大奇,说道,“苍辽太子来朝,本就为了和亲,怎么是九皇子促成?”
阮云欢微微一笑,水眸盈盈,向耶律辰望去,眸中波光潋滟,似乎,早已洞袭一切。
耶律辰闻言,也是微微一怔,含笑起身,向阮云欢一礼,说道,“睿敏郡主,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佩服!”
二人一搭一句,将淳于坚听的一头雾水,邵毅丰却挑了挑唇角,望向阮云欢的眸中,皆是赞赏。而齐王殿下也是剑眉微扬,乌眸中皆是了然。
群雄并立,诸国割据,其间虽以大邺最强,但是苍辽后起,也是不容小觑。苍辽太子此来,虽言明是要和亲,但永乐公主一事,却也知他心底仍有旁的动机。
自从苍辽太子入朝,阮云欢一见竟不是耶律辰,心中便已定下将熊燕瑶选为苍辽太子妃之计。一则,利用熊燕瑶的荣宠,离间秦、熊两家,令秦家失一强助。二则,熊燕瑶空有美貌,却无智计,嫁入苍辽之后,没有大的作为,不会成为大邺、苍辽之患。
只是计虽定下,却屡屡被旁事打破,始终无从入手。立春那日,阮云欢、淳于信二人眼见苍辽太子携熊燕瑶要一同跃过船来,不约而同出手算计,使二人落入太液池中。其时不过是要假借熊燕瑶名节一事,设法令苍辽太子就范。
哪知在淳于信寻到苍辽太子之时,从他与熊燕瑶颠倒乾坤的情状来瞧,二人竟然是同时被人下药。后来向当日暗中随入湖底,送二人上岛的江河询问,才知二人刚一入水,便已忍耐不住,这就是为何熊燕瑶分明精熟水性,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原因。
事后,淳于信曾与阮云欢提及,二人只知熊燕瑶必然是受秦湘与魏蓓婷算计,而苍辽太子又是受何人暗算,却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前几日,永乐公主前来齐王府,提及苍辽太子为人,阮云欢才心中恍然。
虽说永乐公主言道,耶律辰不知她受辱苍辽太子,可是依耶律辰心智,又岂能瞒得过去?而苍辽太子如此为人,必然令耶律辰不齿,恐怕,他也不愿他在大邺朝得一个强助,反成苍辽之祸。
而那一日,画舫中离苍辽太子最近的,便是耶律辰,他趁二人落水,出手暗算苍辽太子,必然是不愿他选中秦湘,而竟然与他二人不约而同,选中心智平庸的熊燕瑶。
耶律辰虽坦然承认,心中却也不得不暗赞阮云欢心思慎密,心智过人。她瞧破了其间的关节,却并不说破,却只以一曲琴曲相谢,倒当真是别出心裁。
阮云欢见他闻琴知意,微微抿唇,浅笑道,“此曲有慢贵客,九皇子勿怪!”
耶律辰摇头,说道,“王妃客气,今日能闻王妃一曲,耶律辰不枉此生!”
那里邵毅丰却笑道,“闻说当日阮大小姐一曲,名动京师,自从归于齐王,便连皇上也难闻一曲,如今我等当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只此一曲不能尽意,可否再抚一曲欢快些的,也好尽兴?”
淳于信一听,不禁向他横来一眼。
你将我王妃当什么了?
阮云欢却微微一笑,说道,“邵二公子有命,自当遵从!”眸光向程秋茗一扫,转身又坐回琴后,一曲悠悠,缓缓荡出,却已经尽是和乐甜美,欢快之曲,隐隐伴有琴瑟和鸣之意。
邵毅丰听到妙处,不由回头,向程秋茗望去,眸中光芒微闪,似带着一丝迷惑。
而程秋茗在伤残之前,也是其间高手,此时微微垂眸,静坐聆听,听到喜乐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笑。
当初,只因皇帝指婚五皇子,多少人为她担忧,如今,几经周折,她终于嫁给齐王为妃。今日,从她琴声听来,果然是夫妇和顺,志得意满。
耶律辰但见亭中瞬间其乐融融,皆为琴声所感,不禁微微点头。眼见众人皆沉醉其间,身子微微后撤,凑首在齐王殿下身畔,低声道,“齐王殿下,你何其有幸,得妻如此!”
淳于信微微一怔,回头向他凝注。
这个家伙,自从第一次见小狐狸,那一双眸子便死盯着她,难不成,当真对她有什么图谋?
耶律辰却顾自一叹,阖眸听琴,竟然再不发一语。
齐王殿下咬牙。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那里一曲既罢,重新添酒饮宴,宾主尽欢,至晚方散。
齐王夫妇送众人出门,阮云欢但见程秋茗已薄有醉意,便向赵承道,“你走一趟,护送程大小姐回府!”
赵承躬身刚应,却被邵毅丰截住,含笑道,“又何必有劳赵护卫多跑这一趟,我横竖无事,送程大小姐一程便是!”
程秋茗却笑道,“我自有马车、车夫,还用送什么?”推却阮云欢好意,扶着丫鬟的手上车。
邵毅丰却不多说,只是翻身上马,向淳于信、阮云欢别过一礼,便随在程秋茗车畔而去。
阮云欢默默瞧着一车一马行远,不禁纤眉微蹙,心底暗忧。
今日瞧二人情形,似若有情,可是,程秋茗是名门千金,一向循规蹈矩,而邵毅丰却是出了名的浪子,红颜知己无数,这二人凑在一处……
暗暗的,不禁为程秋茗担忧。
淳于坚对这一切却并未深想,眼见天色不早,忙道,“四哥,一顷儿宫门便关,臣弟先行一步!”说着向阮云欢与耶律辰各施一礼,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阮云欢微笑摇头,低声道,“怎么还和猴子似的?”
耶律辰含笑而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