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守?”淳于信冷笑,说道,“御林军巡守,必然是整队而行,阁下怎么会只有一人?”
男子低声道,“在下一时内急,方才……方才离队……”
“狡辩!”齐王殿下低喝,见他冻的打颤,不觉冷声道,“阁下还当真是一副铁骨!”
“铁骨?”阮云欢扬眉,说道,“只是不知道,整个儿冻结的铁骨,是什么模样!”取过他手中瓷瓶,掷给汪世。汪世会意,接过瓷瓶,抽刀在那男子另一只手上割开一道小口,将冰魂滴上。
十指连心,手指血液迅速冻结,白衣男子身子不由打颤,终于忍不住大吼道,“阮云欢,使这毒刑,算什么好汉!”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鞭刑杖刑,太过血腥,谅来壮士也不会在意,倒是这冰火之刑,倒省些气力!更何况,我阮云欢小小女子,本就不是什么好汉,什么法子管用,便使什么法子!”她说话极缓,汪世却动作极快,只这片刻,男子已十指齐开,一一滴上冰魂。阮云欢手中烛火却极慢的移动,一个个烤了过去。
男子但觉一时冰寒,一时灼痛,冰火交替,痛痒自十指蔓延,直入心肺,不由出声呻吟。
阮云欢双眸凝着手中烛火,缓缓道,“今日秦五小姐一意故动本王妃赛马,事发之后,又脸色有异,必然心中有鬼。而秦公子急急赶往马鞍滑落处,想来是为了将冰魂制成的冰箭毁去。冰天雪地中,又有谁会留意几支小小的冰棱?”
男子身子微微颤抖,却咬牙强忍,冷笑道,“王妃几乎堕马,秦五小姐受惊,自然……自然脸色有异,而那许多人赶往出事之处,也不独……不独秦公子一人!”
阮云欢见他犹在强辩,向汪世一望,笑道,“这位壮士当真是铁骨,倒是有得玩呢!”
汪世也随之笑起,说道,“如此才有趣!”说着将那男子双腿拽过,踢过张椅子架起,除去鞋袜,在足心便是一匕首划下。
人的足心,较手指更加敏感,男子但觉足心一痛,不由惊呼,“你做什么?”双腿回缩,却觉足心一凉,冰魂已滴入伤口。
一时间,彻骨冰寒自足底窜起,迅速席卷全身。男子身子一缩,咬牙强忍。
汪世向阮云欢躬身,说道,“王妃,小人来罢!”接过她手中烛火,便向男子脚心烧去。
痛痒钻心,男子再也无法支撑,呻吟出声,连声道,“不……不……不要……我……我说……我说……”
“何人指使?”阮云欢挥手,命汪世将烛火移开,冷声逼问。
男子微一迟疑,低声道,“秦……秦五小姐!”
“秦璐要你伺机杀我?”
“是……”男子低语。
“为何?”阮云欢扬眉。
男子抬头,速速向淳于信一望,脸上现出一些迟疑。
阮云欢冷笑一声,说道,“我阮云欢与秦家早已结怨,秦家自然要杀我而后快。只是若我只是区区一个郡主,倒不必急于一时,只是如今封为齐王妃,齐王殿下自然与秦家成了死敌。秦家要想投靠齐王,只能先将我除去,另行选送齐王妃的人选,再做拉拢。”
男子听她竟然句句说中,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咬了咬牙,低声道,“你……你既已看透,又……又何必问我?”
阮云欢眸光渐寒,冷声问道,“我只问你,十二年前,阮相夫人公孙氏,是不是也是死在你手?”
那男子悚然一惊,呐呐道,“阮……阮相夫人……”眸中惊悸,又似带着抹莫名的情绪。
“不错!阮相夫人,我阮云欢的娘亲!说!是不是被你所杀?”问到后句,齐王妃已是声色俱厉!
男子脸色变幻,咬唇不语。
阮云欢心中了然,冷冷问道,“是秦胜成指使?”十二年前,秦明、秦璐只是两个娃娃,自然与他们无关,此人今日既然听命秦璐,想来是秦胜成的人。
那男子默然,隔了片刻,才低声道,“十二年前……阮相夫人却没有齐王妃的身手!”虽未直言,却也是承认了当年的事。
“果然!”阮云欢咬牙低语,水眸骤然阖上,掩去心底的一抹锐痛。深吸一口气,才问道,“为何?”十二年前,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深宅妇人,为什么秦胜成要置她于死地?
男子垂首,掩去眸底微光,低声道,“小人奉命行事,并不知原故!”
此一刻,阮云欢心潮涌动,难以安稳,一手紧紧抓着弩弓,只是在想,“就是这一张弩弓,要了自己娘亲的性命,而自己上一世,竟然到死都不知道她竟然是被人害死!”激愤之下,竟未留意男子神色,
“云欢!”瞧着小狐狸苍白的脸色,齐王殿下心中暗忧,柔声道,“你累了一日,早些回去歇罢,这里交给本王!”
阮云欢闭目,想了一瞬,才道,“虽然是他动手,可是背后主使才是主谋。”
淳于信低叹,说道,“我知道!”揽着她的肩送到帐门之外,向白芍道,“好生服侍王妃!”
白芍应命,扶着阮云欢返回齐王大帐。
刚刚进入王帐,但见大小萧氏迎了上来,唤道,“云欢!”
守着的雪雁说道,“王妃,二位将军夫人已等候多时!”
小萧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方才闻你赛马时遇袭,究竟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大萧氏也道,“凶手可曾抓到?是何人下手?”
阮云欢微微摇头,强笑道,“二位嫂嫂莫急,云欢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