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但闻门外鲁三姐回道,“王妃,程大小姐来了!”
阮云欢一怔,说道,“是程姐姐来了!”说着向帐门迎去。
帘子掀起,程秋茗一眼见帐内有人,忙道,“王妃这里有客人,我随后再来罢!”
阮云欢道,“我送送姐姐!”便要与她一同出帐。
帐内邵毅丰却唤道,“是程大小姐,既然来了,何不同饮一杯?”
程秋茗一愕,倒不好转身就走,向阮云欢一望,才向内行礼,说道,“原来是邵二公子!”
淳于信见邵毅丰喧宾夺主,也不以为意,起身道,“程大小姐来的正好,请进来坐坐罢!”
程秋茗见齐王殿下出口相邀,再不好拒绝,说道,“那秋茗打扰!”随着阮云欢向内来,盈盈向三人行礼。
邵毅丰、吕辰二人起身还礼。邵毅丰笑道,“不想两次造访齐王妃,两次遇到程大小姐,在下倒与程大小姐有缘!”
程秋茗大家闺秀,见过的都是世家公子,个个举止守礼,言语得体。此时闻他说话随意,微觉窘迫,浅浅行礼,说道,“能结识邵二公子,秋茗之福!”
阮云欢向邵毅丰横去一眼,淡笑道,“邵二公子到了何时,都不改这浪子本色!”转头向吕辰一指,说道,“程姐姐,这位是吕辰吕公子,邵二公子的好友!吕公子,这位是程御史的千金,程大小姐!”
程秋茗向吕辰行礼道,“原来是吕公子!”
吕辰躬身还礼,说道,“程大小姐多礼!”目光在她断臂衣袖上一扫,便即移开。
阮云欢冷眼旁观,见他眸光淡然,就如看到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人一样,不禁暗暗点头。
常人若见程秋茗如此官宦千金,容貌秀美,却断去一臂,虽然极力遮掩,神色间或惊讶,或惋惜,或鄙夷,必然会有所流露,而吕辰却眸光淡然,清澈如水,没有丝毫掩饰的痕迹,足见其自幼良好的教养。
一旁淳于坚见几人说笑见礼,浑然将自己忘记,忍不住嚷道,“喂喂,这里还有一个人,怎么程大小姐不与我见礼?”说着挺了挺身,挤到淳于信身前。
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连程秋茗也忍不住莞尔,向他施礼道,“臣女见过六殿下!”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淳于坚连连摇手,笑道,“你是云欢的好友,自然也是我们的好友,不必如此客气!”
“叫皇嫂!”后脑又受一记爆栗。淳于坚大叫一声,捂着后脑回头,嚷道,“四哥,好疼啊!”一眼见淳于信板着脸瞪来,不禁一窒,只得转头,向阮云欢不情不愿的唤道,“皇嫂……”
“六弟!”阮云欢忍笑,速速回了一句。邵毅丰忍不住,当先笑出声来,连淳于信也忍不住挑唇。
淳于坚垮了脸,低声道,“分明叫惯了名字,又只比我大几天,却偏偏改口,如此别扭,还能不能愉快的叙话?”
淳于信装做没有听到,吩咐丫鬟另整了杯盏,几人依序入座。
程秋茗性子本就娴静,自从断臂之后,受尽旁人冷眼,便越发变的孤僻,如今坐在众人之间,淳于信、淳于坚兄弟是天潢贵胄、天之骄子,自不必说。阮云欢是懿旨赐封的齐王妃,本人也是帝京城的风云人物,更不必提起。
如今但见邵毅丰挺拔超然,吕言俊逸雍荣,更是不觉自惭形秽,坐在众人之间,更觉拘谨。
阮云欢察觉她的不安,便向邵毅丰笑道,“邵二公子去年不曾回过帝京,却不知这一去两年,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说来听听?”
邵毅丰仰首饮一杯酒,笑道,“要说有趣的见闻,那倒不少,最让我难忘的,便是结识吕兄弟一事!”
阮云欢挑眉,笑道,“怎么,二位相识,还有典故?”
吕辰淡笑,说道,“那是吕某的糗事,偏偏邵二公子喜欢挂在嘴上!”
阮云欢听说他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有糗事,不禁好奇,笑道,“愿闻其详!”
邵毅丰向吕辰一望,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那是去岁深秋,我正游历到北戎国的流云洲,遇到几个阴山族的人强抢‘民女’。”
淳于坚插嘴问道,“难道是吕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邵毅丰连连摇头,忍不住大笑出声,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是本公子,被强抢的民女才是吕公子!”说到后句,想来是想起当时的场面,忍不住一手拍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