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波,日方在含糊其辞,可徐州的军队似乎在台儿庄赢下了一场胜利。东京应该之前就知道了,并未显露一点烦躁。或许吧……即使胜利,徐州最终敌不过要撤军的。
胜一场,总好过接二连三地打击人民的抗战决心吧?这样,到武汉抵抗会更加积极。
“你暂且留下,看着这座城。跟周边城主不会闹太僵吧?你毕竟没干过伤他们感情的事。”东京扫台北一眼。
台北脊背发凉。东京是否明白……上海几经周折打听南京自尽的真相,就是从他口中确认的?至少名古屋知道,他算保有大部分良心的人,但东京不只这一个渠道……可那时,他不想有任何顾忌。温热粘稠的血像还粘在手上,洗不掉擦不净。
他太弱小,弱小到欲哭无泪举步维艰。让他叛逆一次又如何!
“没关系。武汉是非常重要的城市,陛下不在现场监督吗?”
“我还有国际战略上的事务,哪能止于一个中国,”东京笑道,“交给长崎广岛这些人打仗就行了。拿下武汉,他们又要张罗迁都了吧?”
“陛下所言极是。”
东京不再跟台北多说。他走下去,找日本本土的政府交流去了;接着,一位少女走了过来,她的柳叶眉紧蹙,表情远不如她长发上鲜花形的发卡柔和。
“拖你的福,”少女靠住墙,毫不客气地说,“我也不得不留下来。”
“那么想跟东京一起走,高雄?”台北淡淡道,没有抬起脸看她。高雄和他话不投机有很久了,对他当家的地位表达过不满,二人既合作又时常吵嘴。台北内心倒不讨厌她——高雄比他更具活力、更有锐气,少掉对大陆的牵挂而善于向前看。少了她,台湾家必然会变得死气沉沉。
也罢。他们性情到底不合拍。
高雄一甩长发:“我才不想跟在谁屁股后面呢。那是你干的事。只是呆在这废都无所事事,不如在日本能听到最新消息。”
“听到又有何用?”你能做什么?台北轻笑。
“你就是做事瞻前顾后、没有参与热情,才会带着我们活得这么憋气。机会是积累出来的,增加些可能性总是好的。”
“随你怎么说。”风大了些,台北收紧外套。身边的高雄穿得比他更少,却丝毫不怕冷的样子,少女的脸上写满倔强的朝气。没来由地一阵放心,他溜出一句话,“呐,高雄,你觉得谁能赢到最后呢?”
高雄惊诧一小下,又恢复原来不愉快的神情:“你希望我说什么?反正对我们没区别,谁赢都一样,我又不是你……虽然东京有些事做得过火了。”
口是心非去吧。台北想,不过她毕竟知道得比跟着东京的他少太多了……他们要是意见相同倒奇怪了。
“倒是你呀,”高雄冷淡而又貌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一直以来都很不好过吧?勉强算是从被清那前都王卖出去的打击中恢复,刚找到一点寄托,想不到又……”
台北弹了起来。“别说了!”
“我又没特指谁。”高雄不为所动,“得了,你还是害怕得很。”
台北终于忍住没有发作。是的他很害怕,总是孤零零的背后没有倚靠更不能守护别人。这样的日子持续太久并像永无尽头,他呼吸困难,挣脱不得,深深地感到绝望,生怕某一天会窒息而死却无人替他哀悼。高雄是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他不想再起波折。
他整理一下衣服。过早染上忧郁的少年半垂眼睑,默默无言,从少女肩旁擦过。
“青岛,把那个敌军落下的本子拿过来给我看下……青岛?”
徐州狐疑地斜一眼泪花点点瞅着自己的青岛。他刚刚脱掉军装,洗掉一身硝烟在营帐里休息。青岛因为跟了他一段也弄得脏兮兮的,却愣在旁边,迟迟没想起来冲洗。
徐州等候两秒,没动静。正欲发作,青岛扯下他手臂,大为感动地吸了吸鼻子:“不愧是徐州!战术用得那么果断,又能把握地势,而且站在前线跟家里一样悠闲!我终于认识到你是我的前辈了……”
徐州扶额翻个白眼。什么悠闲啊,这用词太奇怪了。还有,虽然青岛终于把他当兄长看待了,但会战给他的感受不该以此为重点吧?再然后,青岛又没去打仗还激动成这样,安抚起来也费事,拖着累赘果然麻烦!
“你发烧了?神经兮兮的。都说了别没事乱跑,回你家港口去……”
青岛打开徐州探上额头的手,先是委屈再而愤怒:“我真心歌颂你,你太不领情了!呜……”眼看要大哭出声。
徐州手忙脚乱。居然来哭!他才发现这小子是个腹黑!
“徐弟,你打仗打累了心情烦躁,可也不能欺负我们可爱的弟弟啊。”门帘一掀,济南挂着温润如玉的微笑走进营帐。徐州下巴落地同时反射性地一僵,看向济南身后,没有别人。他瞬间感激上天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爱的青岛弟弟”立马破涕为笑,欢叫着济南名字躲到他身边:“济南哥,你也来了?是想我们了吗?”
济南青筋浮现半秒。“是啊,淄博那该死的大叔私自批准你出境,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倒悠哉得很,看到我一点也不心虚?”
“济南哥肯定知道我不是在乱来,为什么心虚?你看着我经营港口那么多年了,这点小事还怕不能应付?”
济南一手拍向青岛脑袋,心一软还是轻轻落了下去。
“而且啊,我是真的在帮徐州忙!”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