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会和他……”莫斯科默然地指指纽约,“我仅作列席,可能会发表一点意见,但不会干涉会议走向的。”
纽约怒:“我的名字有那么不堪吗!你连音都不愿意发!”
“我没有那意思你自己想多了!肢体语言更便捷,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那你干嘛不说话都用肢体语言?做错事就不要狡辩了!”
四人在吵闹中过了河,在东边俗称“死人城”的陵墓区做了次半日游。其间纽约和莫斯科依旧争执不断,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成都和重庆表示这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他俩的小吵小闹弱爆了。此外成都很担心这对死者构成不敬,重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
回到宾馆睡了扎实一觉,次日上午,各国代表又精神饱满地来到会场。
“今天我们继续讨论战后对日殖民地等的处理。”作为会谈最积极的促动者和多国利益的协调者,华盛顿依然坐在首席。“根据昨天的成果,我们再次修改了草稿。还是把内容逐一列出,请各位细听。”
他抬眼一扫,见其他三国的代表都正襟危坐,便把视线收回到手中稿件。
“……综合以上理由,确信日本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在太平洋区域所占一切岛屿,应当归还。至于被日本人背信弃义地所窃取于中华民国之领土……”
听到涉及本国的内容,重庆和成都都竖起耳朵,一个单词都不敢听漏。
“……例如满洲和台湾,应理所当然地归还中华民国。”
这应该是可以接受的遣词。重庆正推敲着字里用心,桌对面的伦敦开口道:“我认为在条文里写明归还给谁没有太大必要。既然是不合法占据的领土,日本一旦放弃,自然就回到它合法的拥有者那里,不用多此一举。”
华盛顿问:“伦敦先生觉得怎样修改为好?”
“为什么不和太平洋的岛屿做一样的表述?可以这样写:‘被日本人所窃取于中华民国之领土,必须放弃’。言简意赅,不加入太多感□□彩直接陈述事实。且有前面太平洋岛屿的参照,不会有理解上的歧义。”
“唔……”
“请等一下。”重庆说,“伦敦先生,我对你‘不加入太多感□□彩’的主张表示赞同,文本的内容应当符合它本来的功用,‘背信弃义’和‘理所当然’这些话不写也行。但是,改成‘应当放弃’我们恐怕难以认同。”
伦敦望着他,不带情绪地说:“您想必有不认同的理由。请说?”
“恕我直言,被日本占据的太平洋岛屿和我国领土,地位上没有太大的可比性。后者如满洲和台湾,在被窃取之前其归属非常明确,这和太平洋岛屿不同,它们的所属有一些比较模糊,即使日本放弃了也不能一概而论地处理,我以为这才是草稿上没有具体言明,只写成‘应当归还’的原因。”重庆偏过头,“是这样吗,华盛顿先生?”
华盛顿和纽约眼神交流一下,说:“你猜对了一部分,重庆先生。”
“那么,被日本窃取之我国领土,既然已经写清楚是我国领土,自当清楚地归还给我国,不该还有什么模糊地带。我国与日本侵略者战斗十二年,论抗争可追溯到更远,其中艰辛,一言难尽。我十分理解伦敦先生的良好意图,但是,”重庆微微抬高下颌,比平日更清朗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厅中,“万一这个漏洞被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使我国固有领土不得完璧收回,我将无颜面对祖国人民。如果演变成长期问题,恐怕也是在座各位不乐意见到的。”
重庆语毕,又看了伦敦两眼,对方仅仅在他陈述期间动了下眉毛,还是没什么表情。这时纽约转着笔轻松地插了进来:“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需要改,最好也换个说辞明确的改法。”
“唉……”曼彻斯特叹气,“你们不用这样紧张地盯着伦敦先生。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伦敦说:“我想到意见就提了,如此而已。既然关涉的是中华民国的问题,自然还是重庆先生的发言最有说服力。”
“谢谢你们的体谅。”重庆立即说道。
纽约说:“两位中方代表还有别的意见吗?比如说,除了满洲和台湾,还有什么觉得有必要特别指出的领土?”
“有。”成都补充道,“澎湖列岛,当年和台湾一起被夺走的。”
“好的,我想这方面与会的各位都没有异议。”华盛顿低头做着记录。“整合你们的意见,‘被日本所窃取于中华民国之领土,例如满洲,台湾及澎湖,应归还中华民国’——这样写行了罢。”
这段小小的插曲姑且平安渡过。结束了上午的议程,还有一些时间剩余,纽约提议既然莫斯科在场,可以稍微讨论一下为达成宣言上的目标所必需的战术,权当闲聊。
“明年开辟第二战场是定好了的。”华盛顿谈到,“德意已经分裂,届时盟军在西线、苏军在东线联合夹击,必会促使轴心国内部更快分崩离析,灭亡之日加速到来。莫斯科先生,真诚地希望我们在战场上愉快地共同作战。”
莫斯科颔首:“我也是。”
“你方目前的安排是?”
“首先解除对列宁格勒的封锁,然后继续西进。”
华盛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还活着吧?”
“一定。”莫斯科微微闭了下眼。“……此外华盛顿先生和伦敦先生,这次登陆计划请绝对别再延迟了。我们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