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师父他们可讨厌了,你若回去铁定会被欺负的......师兄,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被他们欺负了,才会走的?”
“只是回去看看故人。”这人回答得平静,神色里却似起了一丝别样情绪,然而不过一瞬便又不露痕迹地遮掩下,只温和同他对话。聊了好几句,才又想起什么事来,对他说道:“对了小师弟,其实我也正要回去寻你,有一事请你帮忙。”
“师兄你讲!”苏如异欣喜地抬眼,师兄有事让他帮忙呢,真是骄傲。
眼前人微微笑道:“我遇着一位中了奇毒的姑娘,毒发时面部腐烂,待到毒解后,脸上残留了许多深色印痕。你可有办法让那些痕迹尽数消失,复其原貌?”
苏如异仔细听他形容,认真皱着眉头凝思,想起自己曾做出过对症的奇药,应当是有把握对付的,于是点头回道:“应当可以,我以前捣过一种药叫作‘被刀子划过也能变得跟神仙姐姐一样’,可惜现在找不到了,不过我可以重新做。”
平非卿忍住了在外人面前放声大笑的冲动,克制得有些辛苦,又见那萧家大少爷转头过去喷了口茶。
他那师兄却是见怪不怪地颔首道:“辛苦你再做一次。”
“好,师兄从桦州回来要几日?”
“不逾十日。”
“那就十日,”苏如异咧嘴甜甜笑起来,“十日后师兄从桦州回来,我给你送过去。”
饭菜齐齐上了桌,座中自初时起便一直死死瞪着菜肴的小丫头第一个拿起了筷子,得了准许后只管狼吞虎咽,毫不在意吃相。
平非卿觉得自己身为王爷,世面却还是见得少了些,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比苏如异更能吃的。而苏如异也非常佩服,崇拜道:“惜楠姐姐还是这样厉害。”
他轻轻一笑,不予评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重逢落幕后,苏如异又被平非卿带回了平王府去,依旧是在书房里,仿佛心静如水地阅览兵书。
苏如异尚且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趴在窗台,手肘撑着脑袋哼哼着童谣,一点儿也没觉得陪在平非卿身边有何别扭之处,更是早已忘了清晨时的事情。
平非卿眸里含着笑,余光将这人揽在眼中,心里却还在猜测着毒门之事。
今日之事让他有些担心起来,怕往后会发生什么与毒门相关的事情,牵扯着这个单纯少年。
不怪他过分警惕,实在是苏如异话中的人与事都太为古怪,让他不得不相信,之前一扫而过的念头的确是事实——大概毒门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且畏惧苏如异的本事。
他今日见着的那位师兄应当亦是明白。
同样身为医者,且苏如异曾说过他的师兄也能闻香辨识药材,能力不俗。然而尽管如此,遇着自己都无法对付的难题,竟毫不怀疑地来寻苏如异帮忙,可见苏如异在他心中有多么不一般。
毒门中人,兴许只有苏如异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平非卿敛眸,阖上兵书,轻轻拾起桌旁的一支紫毫笔,取一笺纸,落下几个字来:毒门,苏如异,萧府......到此微微顿手,问道:“苏如异,你师兄叫什么名字?”
苏如异转过头来,面上正笑得欢,了无防备地作答道:“我师兄叫断颜。”
“阶段之段,容颜之颜?”
“是断开的断呀。”苏如异纠正道。
平非卿落笔添上这两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这人回道,话落搁下毛笔,指尖融着内力,将书桌敲击几下,片刻后有人在门外候令,他唤人进来,将笺纸交予来人,嘱咐道,“越快越好。”
“是。”来人收下这几字,行礼退出书房。
苏如异睁着眼,茫然地看着这衣着暗沉之人安安静静地出现又离去,转过身来好奇地望向平非卿。
平非卿自是不会同他说明,重又拿起那本兵书翻看起来。
手下之人办事相当迅速,借各处之力,单凭平王给出的那几字,便查到了所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待到入了夜,密信便送到平非卿手中。
沐浴过的这人单穿着下裤站在窗边,发梢还轻轻散着雾气。他展开那几张信纸,细细览过,心中慢慢缕清思绪,觉得诧异,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原来那所谓师兄,竟然是毒门独子,倒也难怪“断颜”这样的名字,会这么稀奇古怪。
毒门少主真正的名字是为上官齐慕,早已弃用多年,算是跟门主断了父子亲情。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的生母被身为大房的门主夫人逼入死路,以至于令他自幼时起便连父亲也深深怨恨着。
这些都不过是他人之事,平非卿其实不甚在意,令他更为重视的,是苏如异身在毒门中时,究竟是如何境况。
事实恰如他所想,信函中也写得分明:毒门最为年幼的弟子苏如异,名声虽未外传于江湖,但门中弟子无一不知其才能,且因他的格格不入而将之视若喉中刺鲠。
世人皆以为毒门独子早在幼时夭折,因而所有传承都会落到门主唯一的女儿上官晴身上,既如此,门主夫人又如何能够容忍苏如异这样从医不从毒的存在,容忍他带着一丝儿可能,将毒门分作两系,夺走一半好处?
也难怪会寻着借口逐他出师门了。
平非卿唇边浮起些嘲讽冷笑,觉得这妇人虽可憎,却又何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那样危险的地方,苏如异能够离开更好,也算是脱离虎口,如今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