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月一边揽着包包往东厢房去。一边淡淡道:“跟我来。”
魏尼山闻言。咧嘴一笑。跟了过去。
沐欣被魏尼山的那一笑吓到。拿着做了一半的卫生棉。在院子里呆了好久。
东厢房是一个庭院。关起门来。就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空间。
进了院子。炎月便放开揽着包包的手。自顾进了正屋。好像他出去就是专门把包包带进来这么简单。
包包一得了自由。回身便牵起魏尼山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子。只见一条蚯蚓般的刀伤横在他的臂上。此刻结疤的地方脱落。重新泌出细细的血丝。她从怀中拿出伤药撒在伤口上。又撕下衣角细细包扎。
魏尼山没有拒绝。
二人都没有说话。
包包小心地包扎伤口。魏尼山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看。看到她额上细细的汗珠。他举袖似是想为她擦去。却在方寸之间收了回来。
半天过去。包好了伤口。包包抬头盯着魏尼山的丑脸看。片刻前的排斥竟一点也不见。倒似是越看越爱看。她颤着手。抚上他皱巴巴的脸。
“谢谢姑娘。”魏尼山仿若是从梦中清醒。退后一步。垂首作揖。做出恭敬的模样。
“你……”包包举起的手落了空。一震后。怒。跟进一步。叉腰。“玄哥哥。你真以为变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
魏尼山怔了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后。没有发现别人。这才用手指着自己。结结巴巴道:“姑娘。我……我……叫魏尼山……”
“魏。魏泥煤的山。”包包气的只差跳脚了。叉腰踱了几个来回。在魏尼山面前站住。“玄哥哥。我知道你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魏尼山眸光一动。显然是有点心动。
包包乘胜追击。上前挽起他的手臂蹭了蹭。对着那张丑到不能看的脸讨好地笑着。以前她只要一做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即墨玄就投降了。
“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的玄哥哥。”魏尼山为难地看着挂在左臂上的包包。“难道……还有人长成我这个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完全就如即墨玄说:“我这几日又长好看了。”
包包本就是被他和即墨玄几乎一样的声音吸引去看的。但是初见时被他过于丑陋的容颜吓到。一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即墨玄那么爱美自恋的人。即便是易容也不会易成这么丑。
如果即墨玄会易容成这样。那么就说明他遇到的事。很棘手。
古盛商行里。都是沐离的人。而沐离是和世勒翌的大姐。如果是即墨玄。会更危险。初始包包不想收留他。让他快走便是基于这个考量。
然而。他锲而不舍的跟了进来。包包原本就不算坚强的意念开始瓦解。心底有个声音如魔咒般旋绕。他就是即墨玄。他就是即墨玄。
如果不是。为什么非要留下不可。
“你就是玄哥哥。”包包再次下了定论。伸手就要去摸他的下颚。她觉得他一定是化妆了。
魏尼山疾退几步。腰几乎完成了九十度:“姑娘自重。姑娘自重。”
包包不管不顾地跳上他的背。双手用力去扒他的眼帘处多余的两块肉。即墨玄的桃花眼很招人。想要瞒过别人。首先自然是变眼睛的形状。包包自然就想到那两块垂落挡住眼睛的肉是假的。
呲。肉被撕裂的轻微声响。还有那顺着眼角留下的血。把包包的所有动作都冻住。
怎么回事。那垂肉……是真的。
“小轩。别闹。”当炎月把包包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的时候。包包才一点一点回复了意识。
魏尼山的眼角处。血还在流。
包包掏出创伤药。慌张地上前想为他上药。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有点手忙脚乱。嘴里还叨叨着:“对不起。魏大哥。对不起。”
听到她终于叫了魏大哥。魏尼山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暗捏一把汗。想让她相信都这么难。又怎么瞒过那多年的好友。为今之计。只能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包包被炎月带进了屋内。
魏尼山举目打量了下这个小院。目光落在池塘对面的那间小屋。
“月哥哥。他真的不是玄哥哥。”透过敞开的门。包包终于开口。视线随着魏尼山的背影。向角落处的那间小屋看去。“他要住那个屋子。”
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是足够偏僻。”
那小屋隐没在到处攀爬的香香花之间。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假山。
“他到底是不是玄哥哥。”包包从那颀长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巴巴地望着炎月。她有种直觉。炎月不会骗她。
炎月默了默。转换了话题:“你知道皇上近来做了什么吗。”
包包摇头。自从搬出玲珑阁。她就忙于培训女工。制作商品。和世勒翌这个名字。几乎已被她淡忘掉。
“太上皇和世勒湛与前几日在江南别院突染重病。亡故。根据太上皇留下的旨意。太皇太后亦随之殉葬。新帝盛宠司马氏。封司马禄为兵马大元帅远征蒙古。为了方便调配兵士。命并肩王即墨玄交出华西。镇远两处虎符。”
炎月的语气极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然而。一字一字俱如重锤击打在包包的心上。虎符交出。便说明即墨玄成了空头司令。手上再无兵权。这样的他怎么应对朝堂上的欲加之罪。
“玄哥哥……有没有做什么。”包包抬头。视线在那屋舍荒草间。搜寻着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