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不出来老大你这么小气的。”大刘觉得现场的气氛有点僵硬,硬邦邦地开了个玩笑,没人搭茬。
大刘走进来,也接了杯水,打圆场似的又问了安康一句:“那你原来卖什么,生意好做吗?”
“体育用品——”安康脱口而出。他室友开了个淘宝店,最近正倒腾这些玩意儿,他印象深刻。
“床上用品!”这是郑斐和。
安康惊讶地抬头看了眼郑斐和。
郑斐和看着安康有点受伤的眼神,恨不得闭上眼睛给自己两耳刮子——自己最近是陪白跃樾女士逛商城逛魔怔了吗!
“不是,安康,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斐和急忙找补。
接完水的大刘正埋头喝着,似乎觉得“安康”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抬起眼睛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遍,停顿了三秒,没话找话:“到底卖啥?”
“都卖,所以垮了,也就不在意郑总的差评了。”安康抢答,把空着的纸杯子捏了捏,扔进了垃圾篓。
“......”听着安康干脆利落的答案,看着他瞬间变得黯淡的微笑,郑斐和接不上话了:好好的重逢画面,他也想替自己问问自己这个脑子到底什么馅的。
看着安康转身走了出去,郑斐和不顾形象地在原地蹲下捂住了头。
电光火石间,大刘想起来自己曾经最头疼的一桩事:五年前,半死不活还动不动吃药的郑斐和,他非要自己一个人另立门户、另起炉灶。接受董事长的亲切委托,他也跟着离开了郑氏。
就在新公司的很多事还没有走上正轨的时候,这位大少爷还死活要把注册公司的名字改为康乐,不管有多少其他方案都不听。
那个时候,郑斐和跟他说什么“要像澜哥学习,时刻把心上人放在心上”。
关于安澜的故事,旁人不知道,一直跟着郑斐和混,他早灌满了两耳朵,把两者一联系就明白了——这位,多半是追谁呢。那悦华悦华的,联系起白跃华的名字一想,就得让人抖上三抖。这边康乐康乐,也是不能细想。
眼下郑斐和这么懊恼,大刘嘴里把“安康”这个名字在自己嘴里过了一遍,想起来郑斐和对着流哈喇子的这人谁了——这不郑斐和办公桌上照片里那个人嘛。
想完了,一惊。杯子里的水,直接全倒在了郑斐和头上。
被猝不及防淋了一头的郑斐和用两根手指提着西装的领,抬眼盯住了罪魁祸首:“......”
看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的郑斐和,大刘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准备发扬遇事摸边的优良传统:“那个,那个,这案子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甭c,ao心,您先走,我善后。等着,我去给你叫安康啊,叫安康!”心虚得直接用上了敬称,然后溜之大吉。
最后一句话,勉强安抚住了郑斐和。
他在认真考虑卖惨会不会对挽回自己的形象有点益处。
这边,安康才要拉开门,就被抓住了手臂。转眼一看,是刚才在茶水间里和他们瞎聊的那个人。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要开门。
这时候才回过味来,以为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的大刘急中生智:“郑总被烫到了,我这边忙着谈判,你去看看!”说完自己拉开门进去,把安康关在外边。
转过身,大刘发现里面南华的女负责人正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自己。
门外的安康将信将疑。疑是因为烫着了,跟自己说也没用。信是因为……他不太放心。那个人,连碘酒和碘伏怎么用都不知道。
想了想,安康转身去了茶水间:万一是真的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门内硬着头皮,挂起了尴尬笑容的大刘:“对不住啊,对不住。我们郑总有点事,先走了。”
女负责人看了眼他身后的门,皱起了眉头,唰就推开了椅子,站了起来。
打算做完最后一桩案子就递交辞呈的她今天来的时候,没想带安康,上司硬塞的。现在那个实习生才去上厕所,还没回来,对方的负责人就无缘无故消失。
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没直接c,ao起凳子砸在这个助纣为虐的流氓的头上,负责人把还放在桌上的手机悄悄捏在了手里,对着还在商议、拟定细节的各位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气定神闲地到了门边,对着还呆在门口的大刘道:“请您让开,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后脊梁有点凉,不明所以的大刘抖了抖:“啊?”
女负责人对着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又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一把拉开了他靠着的门:开玩笑,姑n_ain_ai每天做的力量训练打人用不上,开门还用不上吗?
茶水间里。
没对大刘抱希望的郑斐和随手扯了几张纸擦了擦头发,又脱下西装随意抹了两把,有点没劲:这算什么事啊……
安康看着这人背对着自己,衣装有些凌乱,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敲了敲门,急走两步进去了:“你哪里被烫到了?可以用烫伤膏,就在你站的那个柜子下面。”
郑斐和转过身,眼睛不受控地瞪大了。
他下意识摸了把头——完蛋,j-i窝!
再下意识看了眼着装——毙命,邋遢!
接着,就手忙脚乱地动了起来。
看着对面活蹦乱跳收拾起来的人,安康心底松了口气,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然后没走几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安康下意识挣了挣,这人头发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他大学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