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了一天,拟定择黄道吉日为舒晋加冕称帝,再择一日举行祭天仪式,并在仪式上暗做手脚,无论卦象如何显示都要篡改为出兵大吉,以此鼓舞士气、振奋民心、威吓敌人。
有鱼黑纱遮罩的眼睛掠过黠光。除了舒晋没人提防有鱼,谁不道他是阉人,只有作臣的份儿。
入夜时分,会席散去。一骑快马驶进了皇都,直奔广禄宫。舒晋的细作早在去往广禄宫的道上设下埋伏。信使经过,细作射出毒针,刺进信使的喉咙,信使默无声息晕倒过去,细作飞快取下信筒,取出信,点燃蜡烛看得清清楚楚,默记于心,然后原封不动的塞回信使囊中,在信使鼻前熏了点香,随后潜进夜色中没了身影。信使忽的醒来,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挥了马鞭继续往前行。
细作潜入舒晋的寝殿,将信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禀报。仅一封信,记载的内容不多,舒晋命细作再探,方好下定论。依目前区区信息不过说明有鱼有觊觎皇权之心,论谁不向往执掌天下,无可厚非的想法,用来说事索然无趣。
舒晋心道:想要玉玺?可以的。他当即下令:“暗里招一批能工巧匠,赶制玉玺,务必同真玉玺一模一样。”
君子爱权,取之有道。若有鱼非正道,攀得越高就会摔得越痛。
夜已入深,寝殿中的明灯不灭。舒晋在案前批阅奏章,不知疲乏。一名睡不着的俊美男子从帐中走来,小鸟依人一般伏在舒晋身背,下巴抵在舒晋肩上,娇媚道:“这么晚了,郦王还不安寝?”
舒晋停下写字,侧身去用笔杆挑起男子的下颌,细细瞄了一会,继续埋头写字,不温不火道:“你自己睡吧。”
“我陪郦王。”娈童乖巧地坐到案旁,给舒晋收拾阅过的奏章,码得整整齐齐,闲着无事伏在岸上,静静看着舒晋,秀色可餐。
舒晋的目光又被娈童吸引了过去,娈童见他转头来看自己,扬起一抹暖暖的微笑。舒晋伸手去抚娈童柔顺的鬓发,娈童撑起脑袋往舒晋手掌里蹭,像只温顺听话的宠物。
尉矢曾经也喜欢这样默默看他的,可他一示好,尉矢立马会将他一顿怼,尉矢可不会这么乖。他一度想尉矢这样黏腻腻地缠着自己,可若当真这样,尉矢便不是尉矢了。
舒晋目色一冷,手掌突然来力,一巴掌将娈童扇倒在地上,吩咐侍从:“拖出去斩了。”
娈童大惊,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张失措,哭啼求饶:“郦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舒晋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杀他,总感之娈童并非自己想要,哪怕娈童长有一张像极了尉矢的脸。
舒晋宽衣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不让自己呼出的气息消散,那全是尉矢身上的味道。蒙着蒙着,也不知是身理不适还是内心伤痛,眼里不禁流了出来。
他快要当皇帝了,而那一天尉矢却永远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昨天没更新的原因。眼睛长疱疹了,眼皮发红浮肿,火辣辣的,看电脑眼睛胀,当真像有鱼一样的睁眼疼。挂了三瓶水又打了两只小针,好在今天消肿了,明天之前更第二章补回来
下期预告:舒晋登基大典大撕逼,封淡淼神补刀。
第148章
——“罪臣莫倚楼叩见宸王。”莫倚楼接到有鱼的传召,赶到广禄宫,远远的跪在屏风外。
有鱼微微皱眉:“进来,站那么远怎么说话。”
莫倚楼拘谨地走到有鱼跟前,再跪:“宸王有何吩咐。”
有鱼挺感激莫倚楼的,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已饿死在天牢。有鱼取下眼纱面向莫倚楼,问:“这双眼睛,你认吧?”
莫倚楼抬眼看有鱼红艳欲滴的血眸,双眼当即蒙上泪光,恭恭敬敬向有鱼行了晏族的大礼,哽咽道:“臣叩见晏王。”
莫倚楼虽没来得及听苍鸾最后的叮嘱,可既然苍鸾将血瞳嫁接给了有鱼,说明苍鸾认可有鱼为大晏王族的继承人。
有鱼:“你认就好,有件事要你去做。以天子的名义替我募集五万晏兵,速度要快,十万火急,得一批来一批,赶不及就拉百姓充数。”
莫倚楼提议道:“晏族臣民敬天子更敬晏王,以晏王的名义更有力。”
有鱼想了一会:“那你便假传晏帝遗嘱替我纳兵。”
“遵旨。”
莫倚楼退出后林稚灵进来,携来封淡淼的手信,信上令有鱼设法阻挠舒晋称帝。
林稚灵左右为难道:“也不知封淡淼唱的哪出戏,愣要我们在鹿宫寻传国玉玺。皇宫戒备森严,万一被舒晋发现我们的动作,我们就玩完了。可若我交不出玉玺,老爹就没命了。”
有鱼苦学古字,到如今也识得一二,一边看信一边安抚林稚灵:“不必担心,他若真要玉玺,到时候给他就是。”
林稚灵:“他为何笃定玉玺在皇宫之中,难道我们手上的玉玺有假?”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另有所图吧。”历经大磨大难,有鱼的思考也越来越沉实,问道,“登基大典筹备得如何了?”
林稚灵:“刚开始操办,还早得狠。”
有鱼:“去给少府添堵,无论使什么法子。”
“是。”
不日,少府的管事频频进出勤政殿,控告有鱼的人多管闲事,不是指责帝袍的纹饰不佳,便是指责大典的排场不合规格,凡事都要插一手,说三道四。一来二去打乱了原定计划,拖慢了操办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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