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绰的身体还在发育,张涛是知道的,他虽然大大咧咧,可并不是个绣花枕头的草包,鬼子六担心的事情,张涛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天生乐观,并不会因为多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把现在的日子也给过得没滋没味儿起来,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呢?
那永恒的孤独,再也没有黎明的黑夜,就好像他在遇见李绰之前的人生。生我之前谁是我,我死之后我是谁。
他也想任性一回,他想跟李绰一起老死,可是就像鬼子六所说的那样,他的死,到底要拉上多少人做垫背的,又有谁会知道呢?
“呜呜呜,圣上,臣妾郁卒,快来安慰我。”张涛抱着枕头在床上滚动了起来,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贵人醒了之后蒙圈了一会儿,把这事儿彻底忘了,直到洗漱完毕去楼下小饭铺吃了包子才想起来。
唉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晒了晒太阳,张贵人又变得乐观了起来,大不了他也去撞个不周山殉情,活着干、死了算。
张涛叼着包子哼哼唧唧地走出了小旅馆,掌柜的告诉他今天是十五,有大集,张涛心里挺乐呵,干完这一票就能回家了,小孩儿还在家里等他。
别看辽城县只是个小县城,把当地人口都撮在一堆儿也比不上帝都的某个cbd那么繁华,不过这里地处三个城市的交界处,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就连这里的大集都比张涛在别处遇到过的要繁华稠密一些,五行八作、做买做卖的到处都是,小到小吃摊子、手工艺品、大到木器家具,牲口骡马,简直应有尽有,比帝都最g来的还要齐全。
“哎,让一让。”张涛正在悠闲地逛悠着,忽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往前一扑差点儿跌倒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人似乎也觉得理亏,赶紧停下了脚步。
“对不住,我有急事。”那人朝着张涛团了团手,一脑门子官司的样子,张涛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那人又继续往前挤着走了。
这人倒是挺好玩儿的,张涛看看四周赶集的老百姓,都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没看出来谁这么急脚鸡似的赶路,而且刚才那个人说话好像也不是本地口音,有可能是什么地方的人过来旅游的。
“胡铁嘴儿啊,你往前面看看,他常在前头的那个破庙门前摆摊儿。”张涛耳朵灵,远远的听见那个人拉住了一个路边摊的摊主打听着什么事情,对方这么告诉他。
原来也是找胡铁嘴儿的?看来这个货也不像市井传闻中的那样没生意嘛。张涛听见了地址,免得自己再打听,就一路缀着,跟着那人挤出的一条人胡同儿,一直往前面的破庙走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测字两元、打卦两元,善卜吉凶、铁嘴灵验,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两元一件一律两元一件。”
庙门口的大喇叭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略带着公鸭嗓儿的声音。张涛心说这都是什么鬼,看相测字到底也算是江湖几大行当之一,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老板不是人带着小姨子跑了,职工挥泪大甩卖的节奏。
“大仙,你是不是胡铁嘴儿。”刚才差点儿撞到了张涛的那个人急急忙忙地挤进了特卖场,拉着端坐在只剩下一个桌围子的书案后面,长相普通,黑不溜秋的老农模样的中年男人问道。
“不错,正是老夫,敢问这位爷,您老是打卦、还是测字?一律两元一件。”黑瘦的中年人抹了抹两撇八字胡,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涛仔细听了一耳朵,果然就是刚才大喇叭里面广播出来的声音。
“大仙,我,我好想是撞客了,你这里也管吗?”那个撞到了张涛的年轻男人四下里看了看,周围也有不少因为小喇叭开始广播聚拢而来的吃瓜群众,可能是因为年轻脸皮儿薄,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从远处冲过来在地板上滑翔了一段时间然而一把抱住了胡铁嘴儿的大腿,反而是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张涛知道撞客这种事,就是人在生活中不经意间冲撞了什么鬼狐仙怪,通常都会对人类造成很大的生理和心里上造成很大的伤害,无端生病都是轻的,更有甚者离奇丧命,甚至连累了后世子孙的也不是无例可查。
不过这也都是老辈儿人的传说故事,当不得真,怎么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知道撞客这个词,以张涛对现代小青年儿的理解,这么老派作风的除了李绰还真是不多见啊。
“嗯,撞客着了?是冲撞了哪位神仙知道吗?”胡铁嘴儿捻着下巴上的老鼠胡,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的胡子是粘上去的。
“不知道,不过今天早晨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听其他房间的人说这里有绣鞋成精的传说,会不会是……他们还说被这个、这个女神盯上的话,会一直跟着你,火车飞机热气球都不管用的。”年轻男人似乎是越说越害怕,也顾不得周围的吃瓜群众,一股脑儿把自己的遭遇全都倒了出来。
偶遇了食堂的人?张涛想起昨天入住的时候掌柜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女孩子装的神弄的鬼,加上一些假扮的路人甲在旁边一帮腔,好让这个倒霉蛋儿信以为真,主动来这里愿者上钩?
“呜呼呀!”果然胡铁嘴儿非常解放自我释放天性地一声惊呼,把年轻男人和张涛都吓了一跳。
“是绣鞋成精?这个东